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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双泽一进到验尸房险些被那股味给挤出来,景皓千虽没他那么大的反应,但也是面色一僵。
仵作正在里面验尸,见着两人,连忙朝景皓千行礼,“殿下。”
“徐陵的验尸结果怎么样?”
“一剑封喉,当即死亡。”仵作道,“但是只能通过表象看,其他的也看不了。”
乔双泽问:“为何看不了?”
仵作瞪他一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是可以随意损毁的。”
“哦哦。”乔双泽摩挲着下巴,咂舌道,“那你们这验尸根本没什么用,你说的那些我也能瞧出来。”
“刁蛮小儿,不可理喻。”那仵作是位老人家,估计干这行几十年了,第一次被人质疑水平,有些气不过便骂了他。
仵作不去理会乔双泽,继续说:“徐尚书身体也并未有任何捆绑和殴打的痕迹,甚至连衣裳都是整齐的,不像是挣扎过的,倒有点像是……”
“被人迷晕或者打晕带走的?”乔双泽道。
仵作翻了个白眼:“你又知道了?”
“当然,这么说起来,当时尚书大人确实没有怎么挣扎过,倒像是……”乔双泽陡然想起了什么,衣裳下的手都发颤了。
倒像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凶手是故意的!
“那时我还未过拐角就见到了凶手捂住尚书大人的嘴,一剑割喉那一幕。”乔双泽越想越是心慌,“虽然是短短的一瞬间,但确实没有挣扎的迹象。”
他想根据自己的记忆还原一下,“假如我是凶手,当时……”
乔双泽抬起手下意识转向景皓千,在触碰到对方的目光时,邃然将手收了回去,随即看向仵作,“这位大哥,来。”
仵作虽然不太喜欢这个说话嘴欠的年轻人,但是也想知道他能说出什么花儿来,便随着他弄。
乔双泽捂住仵作的嘴,“你就靠着我,假装身上没力气。”然后以手做剑,在仵作脖子上划了一下,手上一松,仵作就倒地上了。
“如果正常清醒的人被杀,怎么都不能倒这么快,而尚书大人就像没有力气,倒地过后一瞬间就不动了,我猜测之前完全是靠凶手的手在撑着。”
景皓千当即道:“去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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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凉被罚在家面壁思过,才过半天景皓千就来了。
乔双泽开门见山问:“徐将军,尚书大人平时是几时就寝?”
“亥时。”
“案发时是子时,中间隔了整整一个时辰,尚书大人为何会在外面?而且还穿着官服。”乔双泽转头去瞧景皓千,“殿下,您当天可曾见到过徐尚书?”
“并未。”景皓千一回去就被皇帝叫走,因为自作主张议和的事说了他一下午,期间也没有见过其他大臣。
徐凉说:“府里的下人说我爹当天酉时就回来了,没出去过。”
既然没出去过,那么问题想必就出在府里了。
乔双泽:“吃的,喝的,用的,这些查过吗?”
景皓千道:“大理寺都查过,没问题。”
乔双泽屈起食指放到唇上,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点着嘴唇。
他思考问题时就喜欢这样,下意识就做出来了,猛然想起两个熟人还在场,瞬间将手放下来,在身侧局促地搓了搓。
徐凉那边倒没什么,他正沉浸在失去父亲的痛苦之中。
倒是身后站着的景皓千,乔双泽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在盯着自己,登时如芒刺背。
他转身朝着景皓千哈哈干笑两声,继而对徐凉道:“徐将军,我可以去你爹的房间看看吗?”
徐凉向景皓千投去目光,在得到对方点头肯定后,道:“跟我过来吧!”
乔双泽忙不迭跟着跑了,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