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孙观带着管亥和裴元绍来到二位渠帅之前驻军的营地,本想去找自己比较熟悉的张护卫。但是转了几圈,也没有看见他的影子。
后来才听营里的其他将士说,原来张护卫在攻打召陵城的第一天,就已经战死了。
根据阎象和廖化昨日的统计,两位渠帅账下还有九千多人,其中近三千人受伤,暂时没有作战的能力。
剩下的近七千人,在西华县时都见过孙观斩杀郭援、胡珍、孟坦三将的情景。又听闻他来到召陵,还斩了赵谦以及他手下的二位猛将,被龚都誉为汝南军中第一猛将。对他都是敬佩不已,心服口服,当然愿意听他的指挥。
只不过在这些人中,也有极少数不和谐的声音,那便是黄龙与五鹿手下的四个副将所发出来的。
前几日在西华县时,他们本与孙观平起平坐。但如今孙观却摇身一变,成为了他们的顶头上司,四人心中自然有些不满。
孙观知道这种事情在所难免,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看得开,本不想多管。但他不去找麻烦,麻烦却自己先找上门来。
就在孙观将可以战斗的近七千人聚集到校场上时,四个副将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集体声讨孙观。
其中一个老资格的将领上前道:“孙观,孙仲台将军。要我等一众兄弟听你的指令也行,前提是你必须将我们这七千人带回颍川,最好明日就启程。”
“明日启程?”
孙观一听便笑了,今早阎象就给他说过,黄龙与五鹿手下有四个副将,拒不配合他们统计伤员的工作,恐怕是心中不服,让孙观多加小心。
然而,孙观却没把此四人放在心上,几个被小小郭援就吓破胆的匹夫,何惧之有。
若是二位渠帅在时,孙观还敬他们几分,如今黄龙与五鹿已死,他们还跳出来找茬,简直就是作死。
“明日启程也可,就是不知营中那近三千受伤的兄弟该何去何从。这里距颍川长社可是有七百里之遥,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抬过去吧?”孙观微微一笑,看着台下的四个副将问道。
“这个……不如就将他们暂时留在召陵,等兄弟们伤势好转之后,再自行前往长社与我们汇合。”
老资格的将领想了一会儿回答道,看来他是跟二位渠帅久了,也学习了他们那种丢弃部下自己先逃走的习惯。
周围的黄巾将士们一听这话,不禁发出一阵嘘声。大家都是明白人,什么叫等他们伤势好了再自行回去,这明显就是想要把他们丢弃,自己先走。
校场之上的七千士卒,大部分都受过伤,还有些更是孙观从西华县救出来的伤员,对那种受伤之后被丢弃的无助感深有体会。
所以老资格的副将此话一出,便引起了众人的不满,有些小兵更是忍不住谩骂起来。
“不必如此麻烦。”
孙观也没有想到此人会当着众位将士的面,说出这种话来,摇了摇头道:“昨日我听军中主簿说,营中的兄弟嫌颍川路途遥远,且有大汉朝的援军即将到来,恐怕不久之后便会发生一场恶战。都不愿意马上回去,想留在汝南,等待波才将军的命令。”
“只有你们四位,迫不及待的想回颍川,恐怕是还有家眷亲属在那里。所谓君子成人之美,我已命人准备好四匹快马,两日之内必定能跑到颍川长社。四位将军不必等到明天,今日便启程吧。”
说完,大手一招,裴元绍就带着几个护卫,从后面牵了四匹马出来,对他们笑道:“我知道四位将军时间紧迫,已将你们昨日掠夺的财宝收来装好,一并放在了马上。四位将军无需再回营帐,直接上马西去吧。”
“孙观,你……”
四个副将一听,便知道中了孙观的诡计,扭过头来怒视着他,却反倒被后者给一眼瞪住,一下子有点说不出话来。
召陵城一战,几乎将汝南郡的官兵全部消灭,而颍川长社的战斗还在持续,并且听说朝廷马上要派兵前来救援朱儁和皇甫嵩,到时候想必会有一场惨烈的大战。
此时回去无疑会卷入战争之中,所以大家自然都想留在环境较为安全的汝南。
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昨晚四人商议,想要给孙观一个下马威罢了。却没想到此子竟然如此狡诈,将计就计想要将他们送回颍川。
四员副将心里都明白,如果自己就这样回去的话,先不说会不会被沿途的官兵截杀,恐怕就连回到长社,波才也会误以为他们四个是逃兵,将他们给斩了。
或者又根本就没人认识他们到底是谁,回去之后还得从黄巾士卒做起。没准啥时候就死于乱军之中,那可就真的亏大了。
“四位将军不必推辞,观乃小辈,这是观应该做的。马匹的草料和水都已经喂足,四位若是能够快马加鞭,估计用不了两日,一天一夜便可以赶到长社。”孙观的脸上又恢复了一些笑意,看着四人说道。
“孙观,你把我们赶走,就是想要独揽兵权。我等接受二位渠帅临终之嘱托,要将兄弟们带回颍川,兄弟们不走,我等也不走!”
这时候,另外一位稍微年轻一点的副将站出来喊道,他已经有些后悔自己昨晚做出的要给孙观一个下马威的决定。
“接受二位渠帅临终之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