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仑身下湿了一片,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正努力的想从地上爬起来。
他的样子惨归惨,但明显伤不致命。
“你怎么不毙了他?”江宿回食指中指竖起,模仿开枪的手势,嘴里嘟囔着,“这惩罚根本没意思嘛。”
易眠手中一轻,左轮被游戏收回去了,他吐了口气:“游戏鼓励作弊,原来这是通关方法吗?”
想想也是,如果每个人都听话的服从命令,七天过后,逃生者至少伤亡半数以上,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是不会被选中的幸运儿。
“我为什么抽不到国王牌呢,我要挑一个最有趣的任务!”
他看见旁边的卷毛青年表情突然正经,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一副虔诚祷告的模样。
“祝你心想事成。”
随口撂下一句话,易眠转身离开。
*
二楼。
“你、你要干什么?”
贝海明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男生拦住,吓得把手挡在身前。
“你别动!手举高!往前走!”
王之仑握着匕首,表情假装狠厉,其实中气不足的声音暴露了他的紧张。他也是第一次杀人,害怕被发现,准备把人先带进自己房间。
“什么?你要干什么……”贝海明哆嗦着举起手,脚步直往楼梯后退。
“……别往后走了!给我老实点!”
王之仑步步紧逼,把刀刃往前递了递,几乎要顶到对面青年的脖子。
易眠从自己房间出来,正打算去餐厅找点吃的,刚出走廊就看见他们堵在楼梯面前。
王之仑对周围的风吹草动很敏感,听见门响立马紧张的看过去,发现是易眠更是手上一抖,拽着贝海明,靠到楼梯的拐角边给他让路:“你,你快点过去,这是我们两个的事!”
真是倒霉,他刚才又被那个健硕男人威胁,说自己又抽到了国王牌,而他既然取不了易眠的命,就换另一条人命保平安吧,如果不答应,必死的任务还要落到他头上。
活到现在的逃生者又有几个是好对付的?眼看着要到游戏时间了,他还带着伤,只能把算盘打在看起来更弱的贝海明身上,没想到刚拦住人,居然撞上了易眠。
他也不确定易眠对昨天的游戏有没有记仇,不过他都被游戏惩罚了!应该放过他了吧!
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是被逼的!
王之仑心里不断叨念,嘴唇紧紧的抿着,目光跟着易眠走路的步伐移动,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贝海明苦于被匕首顶着,不敢喊出救命的话,只能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易眠。
易眠脚步不停,眼神也吝啬分他们一个。
两人的神情都瞬间变化,只不过一个是欣喜,一个是绝望。
“那个开着门的房间是谁的?”
易眠就快要走过他们,突然停在楼梯转角前,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开着门?他刚才看见贝海明出来就冲了出去,为了方便抓人进来,确实没关门,但是这有什么关系?
高度紧张之下,王之仑越是思考,脑子越像被浆糊糊住了一样,理不清楚对方话里的含义。
“啊,有人进去了,那应该不是你们的吧。”
易眠回了下头,淡淡道。
他们正好在楼梯尽头的死角,看不见走廊内的情形,难道有人要对他下手吗?王之仑心下一惊,下意识的从拐角退开一步,身体微微后仰伸着脖子想看个究竟。
贝海明眼神一亮,抓住这个机会双手往前一推,逃命似的跑出去。
寸头男生被推了个仰倒,手上的刀胡乱挥出,可惜慢了一步,没划到任何人。他再反应过来时贝海明已经回到房间,紧紧的关上大门了。
王之仑再往回看,易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人影了。
“不!!”
咣当一声,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他想到那个男人对他的威胁,恐惧得站不起来,眼里充满绝望。
餐厅里,褚雾熟练的给黑发青年倒上一杯气泡茶。
“刚才有个人打破客厅的窗户,从那儿跑出去了。”
“跑出去?”易眠重复一了遍这几个字,挑眉道,“为什么?”
哪怕只通关过一场的逃生者,也知道在游戏场里危险是危险,但有活命的机会,一旦离开二号世界的构建范围,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分崩离析,死无全尸。
褚雾摇摇头,他平时也只跟在易眠身边,不关注别人发生了什么事。
跑出去的人正是王之仑,他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接近七点,被国王支配的恐惧一直萦绕心头,终于忍不住崩溃的逃离这个地方。
其实他只要静下心来想想,被威胁的当时还不到扑克牌刷新时间,男人只是在诈他而已。
原本作为游戏场构建外墙的玻璃坚硬如铁,在游戏的默许下也被他一击砸破。
就像是欢送他,走上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