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此做甚?”
两个姑娘偷看地正欢,猛然有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差点没把她俩吓瘫在地。
玉琢最先反应过来,可她脑子里还在想着太子的衣衫,并不认识这个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人,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得悄悄扯扯冯清雪的衣角,指望她回答。
“七,七王爷。”冯清雪总算反应过来了,干巴巴地朝此人笑了两下,福了一礼道:“您也来这里赏花啊?”
居然是七王爷?淑妃娘娘养子?不是说他在外游学吗,怎地回来了。玉琢心里犯嘀咕,瞧着冯清雪福身,赶忙也跟着行了一礼。
祁宸晔不久前才见了这个毫不矜持的小娘子,转头便又碰上了她。他可不信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不过这小娘子演起戏来还真是出神入化。刚刚假装崴脚都不算什么,现在同他大眼瞪小眼,还能装作从未见过他的模样,实在厉害。
最妙的是,她在冯家姑娘说出自己身份后才面露恍然,跟着行礼。要不是自己适才见过她,还真会被这小娘子骗了去。
装什么呢,祁宸晔心下不齿。不知道他的身份还那么殷勤,真当他是三岁小儿不成。这小娘子,摆明了就是想攀高枝、勾搭自己。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祁宸晔最看不起攀龙附凤的人,哪怕这人生得再美也不行。
不过她身边跟着冯家的姑娘,冯家是他养母的娘家,他总不能当面揭露这小娘子的心思,给冯家难堪。
于是祁宸晔假装信了冯清雪的话,点了点头,便朝着他太子兄长所在处去了。
等他走了,冯清雪才长出了一口气,抚着自己的胸脯感慨道:“总算走了,我最怕七王爷了。”
玉琢奇怪:“比起别的王爷,七王爷应当与你家更亲近啊,为何怕他?”
冯清雪瘪着嘴,表情复杂:“哪里亲近了,你没瞧见他那模样吗?谁敢同他亲近?”
说的也是,七王爷刚刚皱着眉头,不怒自威,确实有些吓人。
不过玉琢很快将此事抛之脑后,管他是七王爷还是六王爷,她只想着太子爷。
“七王爷怎么来了,都没听说他要来。”冯清雪一边朝更衣的屋里走,一边嘟囔着。
玉琢脚下一顿,想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这位七王爷的衣衫,同太子衣衫很像。
她不认识人,确定太子的身份是因为看见了贴里的颜色。青枝青柳见过太子的画像,可那画像失真,她们认错也是有可能的。
她刚刚,会不会把七王爷当成了太子殿下?
冯清雪还在嘟囔:“刚刚我见淑妃娘娘的时候都没听淑妃娘娘提他,一定是刚刚才到的。”
玉琢听了这话,放下心来。哪有养母在娘家见客,养子却躲外面的道理?小门小户都不会如此没规矩,更别说皇室了。
她心里松快,表情也柔和了一些:“别想这些了,再不换衣衫,宴席真要结束了。”
冯清雪“嘿嘿”一笑,不再嘟囔,照顾着玉琢换上了干净的衣衫。
可待她们回去时,宴席还是结束了。
青枝青柳在厅外等待着玉琢,看她扶着冯清雪的胳膊缓步来了,快步迎上前。
玉琢同冯清雪告了别,便由自己两个丫鬟扶着,上了马车回长兴侯府。
行至中途,马车停了下来。
天色已晚,她们行的这条路是常走的,不应该有什么状况。
青枝疑惑:“这是怎么了?”
她掀开帘子出去查看,不一会儿,一脸慌张地回来禀报:“大姑娘,赵氏生的儿子躺在路上,看样子伤得极重。”
玉琢听了这话吓了一跳,急忙下车,果然看见她那便宜庶弟薛珀躺在路中央,身下一片血迹。
“青枝去找大夫来!青柳去府里报信!”
玉琢喊着,飞快地跑到薛珀身边,掐起他的人中。
薛珀先前疼晕了过去,此时被玉琢尖尖的指甲猛掐人中,缓缓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见着是她,薛珀好似找到了主心骨,眼泪登时流下,嘴里含糊不清道:“姐、姐。”
平日里极少叫她姐姐,现在倒是会叫了?玉琢很想骂他一顿,但看薛珀这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还是将想骂的话咽了下去,没好气道:“别叫了,省些力气,郎中一会儿就来了。”
说完,她想了想,主动握住了薛珀一只沾满血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