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小铃咬了一下嘴唇,声音十分低落:“……他们说青琅在在入学的第一天,就被人听到和自己的同性恋人传音……”
入学的第一天……传音……
凤宁终于反应了过来。
原来……他第一次用戒指给青琅传音时,便被归宁门内的人听到了。
原来归宁门内的所有人,都误认为青琅是断袖。
凤宁看向不远处的青琅。
青琅离家已久,这次一回来就被长辈们齐齐围住嘘寒问暖。
看着青琅那张年轻的面庞,看着他的父亲,他的母亲,看着他的爷爷,他的曾爷爷。
凤宁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青琅还是个孩子,是个被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孩子。
凤宁轻叹一口气,内疚感一层层铺了上来。
他转头看向羽小铃,轻声道:“青琅不是断袖,那是个误会,他只是一个被人纠缠上的普通小孩罢了。”
羽小铃听了之后长舒了一口气,高兴地拍了拍胸口。
“……太好了,我就知道青琅不可能是断袖!”
凤宁看着羽小铃的表情,忽然察觉出了不对劲。
与此同时,他原本觉得不甚重要准备丢弃的记忆,也开始逐渐复苏。
记忆里,是个午后,当时青琅还在归宁门,青大槐一边嗑瓜子一边像往常一样夸耀着他的宝贝重孙:“……我家小石头……来求亲的人都快把我家的门槛给踏破了,你觉得是妖界的小公主好一点,还是……”
他当时只以为青大槐是在吹牛,如今看来,恐怕是真的。
凤宁缓缓抬起头看向他面前这个眼睛黏在青大槐身上死活抠不下来的……妖界的小公主。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忽然明白了这小公主为什么要死要活,哭天喊地非要进归宁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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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小铃确定青琅不是断袖之后,整个人都散发出了积极的光。
她又是给青大槐斟酒,又是与青琅攀聊,热情开朗,活泼向上,像是游走在这宴会上发光发热的小太阳。
青大槐凑到凤宁耳边,略有些醉意地说:“看你家女徒弟和我家小石头,玩儿得多好啊!”
凤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羽小铃高兴得都快笑出花儿了,整个人都要贴在青琅身上了,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虽然看不清青琅的表情,但羽小铃这么高兴,想必青琅也并不是板着张脸。
看着这对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青衣红裙,年轻的面庞上散发出那种欣欣向上的朝气。
凤宁忍着心痛,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感叹:“……这才般配嘛。”
凤宁说出这句话之后,察觉到青琅好像抬头看了他一眼。
目光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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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的酒喝完了一杯又一杯。
不一会儿,他面前的酒壶就空了。
“上神,晚辈来为您斟酒。”略有些冷清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凤宁抬头一看,才发现青琅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身边。
青琅拿起另一个酒壶,他微微倾身,将那酒稳稳地倒入凤宁的酒杯之中。
青琅的酒倒得很慢,两人的距离很近,庭院的风甚至将青琅的发带吹入了凤宁的脖颈。
那冰凉的丝绸发带贴着他脖颈上的肌肤,被风吹得几乎带着一丝束缚。
凤宁有些不自在地将那发带拿了下来,然后他稍稍往后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青琅似乎又朝他贴得更近了。
紧接着,青琅微微俯身,用一种他人难以察觉的角度,在大庭广众之下凑近凤宁的耳畔,轻声道:
“师尊是特地为我才用了这变形术吗?”
凤宁:“!”
凤宁拿着酒杯的手一颤,那上好的瓷白酒杯就“啪嗒”一声掉到了桌面上。
凤宁却没空理那酒杯,只是看着面前的青琅。
满眼不可置信。
青琅垂下头,将那酒杯扶起,并擦干桌面上的酒渍。
他又开了口,声音温和,态度恭敬有礼,唇边甚至染着一抹笑意,不知情的人看过去,只当他是个温顺乖巧的晚辈。
可却只有凤宁,看清了少年眼底深沉似海的寒意。
“怎么?师尊是怕曾爷爷知道,他的至交好友就是当初那个对他重孙纠缠骚扰囚.禁的变态吗?”
“……师尊如今对我不感兴趣了,准备对其他人下手了,便想让原来的事情一笔勾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他唇角噙着笑,语气也很轻淡,可偏偏让人听到了咬牙切齿的意味来。
“……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