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真人笑容渐渐消失，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他身上，他看着张翼云坚定的眼神，认真地拒绝了他：“收你为徒？不行。”

张翼云呆住了，居然这么快就拒绝了他，没说任何理由。他跪在地上，连辩解都不知该从何辩起。

沉思了许久，张翼云怔怔地问：“为何？”

宣武真人倒了杯茶，喝了一小口细细地品着。又看了看张翼云，说道：“孩子，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冤冤相报何时了？”

不知他为何要拜自己为师，而不是去那玄清殿上，可能是觉得玄清殿规矩多吧？

“我们这儿，习武是强身健体，为的是惩奸除恶，有朝一日，能报效朝廷。”若教了他武艺，便是让他有了复仇的机会，宣武真人不忍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就此被仇恨蒙蔽双眼。

“我不是要复仇！”这句话说出来可能连张翼云自己都不信。

宣武真人放下茶杯，笑道：“孩子，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的心中充满了仇恨。”

这句话听进了李嫣云心里，她看向张翼云，他果然还是想复仇的，之前不过是在敷衍她。

张翼云跪着，看着地板，手握紧拳头。千辛万苦来到蒙岭，若学艺不成，来此还有何意义。

此时丁原从外面跑进来，喊道：“师父，晚饭都已准备妥当了，请师父和诸位移步膳堂吧！”

李伯听了，赶紧迎上去，朝着后面众人喊着：“走吧！开饭啦！走吧！”

宣武真人站起身来，准备走。丁澈看张翼云还跪着，弯腰在他耳边低声说：“先去吃饭，我晚上再帮你劝劝师父。”

哪知张翼云这倔脾气，大喊：“宣武真人若是不答应，我便跪在这里不起来！”

本还想劝他，这小子竟拿长跪不起威胁自己。宣武真人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嫣云站在原地，担忧地看着张翼云。

玉瑶一把拉过她，搭着她的肩膀说道：“走吧走吧，他喜欢跪着，便随他跪吧。”

大家都走了，只留张翼云一个人，他低头看着地板，脑海里浮现出许多儿时与张德禄一同生活的场景。

他想起张德禄夸他聪明，想起张德禄骂他淘气，想起闯祸后张德禄那不讲情面的扫帚。

最后想到张德禄死去的模样。心，压抑得仿佛要裂开了。

………

众人已到了膳堂，这膳堂其实是个大院子，乐恬居的人都是在这个院子里吃饭的，这院子专门作为厨房，无人居住，顾随便取了个名字，叫膳堂。

一进膳堂，一名女子刚好在往桌子上端菜，她看上去三十多岁，头发盘起，风韵犹存，胸前围着围裙，应是这儿的厨娘。

她捋了捋头发，抬头见大家都到了，马上露出亲切的笑容，忙招呼着：“你们都到啦，快来，快来坐。”

丁允早就坐在餐桌前了，看着他们，还抱怨道：“芬姨早就把菜做好了，你们怎么才来，为了等你们，可把我馋的好苦！”

玉瑶听他这么一抱怨，便要回击过去，“二师兄，若没有我们，芬姨能给你做这么多好吃的吗？”

此时宣武真人已走到桌前，他拉开椅子坐下，看着玉瑶，宠溺地笑了笑，说：“淘气！”

玉瑶吐了吐舌头，乖巧地坐在宣武真人旁边。

李伯早就等不及了，自顾自，早早便坐下了，满桌子瞅了半天，没见着筷子，准备用手抓菜，刚伸手就被旁边的李嫣云一巴掌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