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刚好站在一家芭蕾舞室前面了。

等等，在这条陌生的街道上，谁也不认识她，谁也不会约束她。

她的心中蓦地升起一种想法，并且跃跃欲试。

鞠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笑了一下：“……你们有那种体验课么？”

“有的，不过现在还没有到上课的时间呢。”

现在许多舞室面向成年人开放，排课的时间当然也得跟着客源的要求来，工作日会安排在晚上授课，刚好上班族下班。

“没关系，我有基础的。就是很久没跳了，想来试一试。”

鞠理深知商家的心理，她马上说：“你们应该也有售卖练功服、软底鞋之类的吧，我可以在这里买一套，然后在上课之前使用一下舞室吗？以常价一课时的价格。”

大姐姐立马笑靥如花：“那当然可以了，我们款式都很多的，快进来坐坐吧。”

进去之后就换了一个舞蹈老师接待。老师本来不相信鞠理所说，可看见她熟练地给自己盘头、挑选练功服绑上系带裙时，她发现这位客人是真的有过芭蕾的经验。

踩着软底鞋走出更衣室，鞠理自言自语道：“现在选足尖鞋的话来不及了，就先用软底鞋凑合着用吧。”

她对老师说：“不好意思——请问有白天鹅变奏的音乐么？”

不是黑天鹅，而是白天鹅。

鞠理从未对外提起，其实在和两年前汇演类似的情景下，她在现实中的节目是《白天鹅·变奏》。

伴随着令人沉下心、宁静下来的钢琴乐，她很快就找到了曾经的肢体记忆。

在这个单独的时间里，她只是她自己。

每一次昂起下巴，舒展脖颈与手臂，随着肌肉的控制将动作展开，就好像内心的枷锁被一步步打开，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一般……

——畅快至极！

变奏很短，也不过三四分钟。

啪啪啪啪！！

鞠理在一阵鼓掌中惊醒，她看向声音的方向，发现鼓掌的就是刚才的舞蹈老师。

“太棒了！不管是神韵，还是动作标准都有做出来，”老师诚心夸赞，“只不过有时候脚下比较浮，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有练习过了吧？”

靠在把杆上，鞠理被梳上去的刘海有一根不听话地跑出来，她摸摸头发：“嗯，有两年了。”

老师受到冲击：“两年都还这么优秀！可恶……果然是超绝的天赋啊……”

轻轻喘着气，鞠理没有仔细听她说的话。

反而鞠理自己在这一通发泄下来，心中郁结散去不少。

还是说本来运动就有这样的功效呢？

再加上那是她所想要的——

那种渴求，暂时被满足了。

她朝老师笑一笑，就打算结束这场意外的体验。

鞠理换完衣服、在前台大姐姐那里结完帐，刚准备要走却被前台叫住了。

她递给鞠理一张传单：“客人，我们最近其实有在招助教，你要不要来试试看？算是兼职，又能跳舞又能赚钱哦~”

鞠理接下来：“好，那我考虑一下。”

……还真是什么都在推销啊。

“上面就有我们的联系方式，欢迎下次再来——”

*

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在街边招来出租车，鞠理上车不到五分钟就就开始下雨。

她靠在后座的一边，手里紧紧攥着那张传单，沉默地看着雨珠打在玻璃上滑下来的痕迹，它们互相覆盖又互相纠缠。

心跳诡异地平静，就好像一点也不紧张一样。

到了安室透家楼下，鞠理本来想把包包举在头顶挡雨，结果一打开车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影很快走进，然后一把伞伸了过来，为她挡住从天而降的雨滴。

“……透哥。”

鞠理对这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