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看上去似乎有些害怕?”沉默许久过后,顾庭闲悠悠开口,口气里的慵懒自得更是让朱颜心下一跳,“你在害怕些什么?若是没有秘密,有何至于如此紧张?”
长久的沉默早就使朱颜心里极度警惕,而当下面对这顾庭闲这一连串的反问。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背后已然微微的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朱颜想开口辩解,却又担心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反倒让这个表面看上去温柔无害,实则内心深沉如海的表哥探出了什么端倪来。
罢了罢了,她便索性以沉默应对。
顾庭闲的也不恼,反倒低低的轻笑出声。
他清润的声音分明是让人觉得如沐三月,但听在朱颜的耳中却如同索命的恶鬼一般。“看来表妹你是无从说起。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顾庭闲言语微顿,好似在欣赏着面前两人如今的神色,“我且问你一个问题,若是你能回答上来,我便永不踏入这个地方,不会让任何人知晓今日之事,如何?”
听似在于朱颜商量,却是丝毫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朱颜只觉得冷汗涔涔,这人心机深沉。她生怕一不小心便落入了他所挖的陷阱。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谨慎的衡量了片刻,只能开口道,“表哥请说。”
让她先听听到底是什么问题。
闻言,顾庭闲手指敲打桌面的动作戛然而止,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过了半晌,才听见那清润儒雅的声音悠悠传入耳中,“你…究竟是何人?”
朱颜心里一咯噔,只觉得一股强烈的酸涩冲击感遁入她的胸腔。一时又闷又堵的慌。
面上的表情已经有些许的僵硬,扯动着唇角弧度上扬,朱颜只能强迫自己挤出了个极为难看的笑容,“表哥您说笑了,我是何人您难不成还不知晓?小女正是吴中朱氏本家嫡次女…”
不得朱颜说完,顾庭闲轻笑着打断了她,他唇角微勾起,而眸中的笑意却未达眼底,“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在一旁坐立不安的郡官一眼,又是缓缓开口道“亦或者…我该问,我面前的你,与如今远在苏州的那个表妹朱颜,可是’同一人’?”
他分明将’同一人’三个字咬的极缓极重,而这每一个字,都将朱颜打入了更深一层的地狱。
她眼中寒芒乍现,方才收入袖中的匕首已然悄悄出鞘。
怕是,她这个聪颖过人的表哥已然猜到了些什么。若他真是知晓了些什么,尽管不合规矩,怕是也不能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