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

这间房屋里一片漆黑。

虽然来过很多次，贝玄通还是被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压迫得很不舒服：“如上所述，666除了声音功能之外一切正常，肖蕾现在已经对声音功能进行再次检修，我请求进行超能测试。”

黑暗中，传来老太婆苍老的声音：“终于成功了吗？”

听起来并没有高兴的成分在里面，反而悲沧更多一点，还有无法掩饰的顾虑。

“是的。”贝玄通兴奋地回答。

老太婆似乎在考虑什么，黑暗中根本看不见她在哪，只听得见声音：“希望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吧。”

贝玄通打包票：“这一次绝对成功，各项功能都已经经过测试确定，目前只有声音功能有点小问题，就差超能是否正常发挥。”

老太婆却有相反的看法：“不，就这样吧，让他不能说话也好，身为一件工具，根本不需要说话，不能说话就不会泄露任何东西。”

贝玄通纠正一点：“不，麻长老，我的目的是创造一个真人，他不是工具，他是一个人。”

老太婆哑然失笑：“好吧，他是一个人。”

贝玄通赌气的小孩一样：“我就是以真人为目的创造他的。”

老太婆叹一口气，贝玄通没明白她的意思：“贝玄通，666号再像真人也不是真人，他只是一件工具，既然是工具，我们可以用，敌人也可以用，这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如果一件被寄予厚望的工具失控了的话，那就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甚至变成我们致命的威胁，你如何保证？”

贝玄通拍胸膛：“有使用权限和命令功能，被敌人抢走也没法用，绝对可以保证。”

老太婆考虑得比他还深：“贝玄通啊，你的使用权限和命令功能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用，就算至亲有时候也会背叛出卖，问题就在666号自身的自我意识，虽然你说他的自我意识是模拟出来的，但太过逼真了。”

贝玄通对自己的心血遭到怀疑感到一丝不服和愤怒：“不，麻长老，请您相信666号，我是以真人为目的将他创造出来，我给予他认知、学习、分析、判断、决定的能力，他会用自己的双眼去认识这个世界，用自己的自我意识做出正确的判断，我甚至可以保证，就算没有使用权和命令功能他也不会背叛我们。”

他说得激动起来，仿佛不能控制自己：“哪怕他一时间做出错误的认知和判断，无法改变的真相和事实也会让他为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光明，我甚至曾经有过删除使用权和命令功能的念头，因为我相信他，这个世界黑就是黑，白是白，他不会走错路。”

麻长老考虑的比他还多：“我也相信他，但如果在他暂时误入歧途的这段时间造成无可挽救的结果呢？你别忘了上一次他的失控，那还只是小打小闹，如果在他暂时误入歧途的这段时间里，他毁了黑空领域呢？”

她声音带着战栗：“就算他最终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幡然悔悟自己的过失和错误，但黑空领域也已经在他无知的情况下被毁掉了。”

贝玄通愣住。

麻长老叹一口气，声音苍老：“虽然对他来说是一件残忍的事，但我们必须在他得到正确的认知和判断之前采取强制控制，他就像一个孩子，他是个好孩子，但好孩子成长过程中避免不了错误，他需要我们的管制和监控，以及引导。”

最后，她不相信贝玄通的使用权和命令功能：“单单有你的使用权和命令功能我觉得完全不够，上一次的失控已经证明了，对自我意识完全没用，只有他自己的认知和判断才是永恒的。”

贝玄通沉默，许久才问：“但一个人的成长别人无法进行帮助，就像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看法，你永远没有办法强制纠正他的看法，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拥有正确的认知和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