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忙碌以后,两位客人算是安顿好了。
待仆人都散去,年松玉看了看院子紧闭的大门:“果然豹子落在他们手里。姓贺的没一句真话,豹尸说不定还在他家。”
“就算还在,也被妥善藏好。”孙孚平对上他阴鸷的目光,“你莫不是想翻墙过去杀人夺宝?行不通的,要为后续计划着想。大司马料得不错,贺淳华会趁机拿捏,讨价还价。”
倘若贺淳华俯首听命,他也不会把大司马备好的信封拿出。
年松玉冷笑:“区区一个边陲郡守,p大点儿的小官,也敢狮子大开口?”
“这个节骨眼儿上说不定是敢的,大司马对他褒赞过几次,这人跟一般的庸官不同。”
年松玉恨恨道:“可惜了,这里不是望津城!”
望津是浔州首府,他的地盘。
孙孚平摇头:“正事要紧。这些小官儿想要的,无非就是升职发财,不难摆平。”
“治书侍御史虽只是从五品,却能监察官吏,是个人人垂涎的肥差。换在从前,我说不定眼红。”年松玉讥讽一笑,“不过现在么……”
孙孚平沉下脸:“别乱说话!”
……
一眨眼,天就黑了。
贺淳华还没回来,他是真地忙。
拔陵使团已到黑水城,地方官要负责接待。
其间贺灵川跑了一趟官署,亲自将大司马的信交到了老爹手中。
一向温敦示人的贺淳华忍不住都拍案而起,仰天长啸。
二十多年啊,他在边塞饱经风沙,终于又要回到熟悉的大都!
那个生他养他,贺家往昔荣光之地。
贺淳华甚至拿出藏酒,拣了两个杯子,抓着长子对饮三杯,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贺灵川这才知道,原来老爹在官邸也偷偷藏着美酒,比他尝过的任何酒都好。
三杯过后,他就被打发回家了。
这会儿天已经很黑了,早过了饭点,贺宅就跟平时一样安静。
贺灵川知道家里没人会等着他开饭,就打算去后厨找些点心垫肚子。家里的厨娘总是在矮柜里藏一盆好东西,今天应该是苹果蜜酥,他去偷来吃掉,人家也不会抗议的。
他从二弟的住处外走过。
这个时候贺越不是秉烛夜读,就是挑灯阅卷,一般不在贺宅乱逛。
不过贺灵川偏偏听见竹林里传出两个人的声音。
两个男人。
一个是贺越:“……我看不必了,年都尉!”
年都尉?贺灵川蹑手蹑脚凑了过去。
果然另一人是年松玉,贺灵川见他两颧发红,显然没少喝:“为何不必?大都豪门如云,贵人眼高于顶,你爹就算升官回去,也不过是个从五品,你想熬出头得等到什么时候?”
他抓起贺越的手,拇指轻抚其手背:“你才貌双全,如果再得我爹举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