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蓉和青梅惧是一愣,连旁边橘儿都意外道:“怎么会是表小姐当家呢?”
冯妈妈说道:“本来当家的是老夫人,但之前侯府出事,老夫人神伤过度,无心料理家事,正好她娘家姐姐也遭了难,过来投奔她,老夫人见外甥女行事稳妥有能耐,便让外甥女帮自己忙,协理侯府家事,也就是这姓陆的表小姐,现在似乎府上的人都叫她嫣姑娘。后来果真外甥女将侯府料理得井井有条,老夫人便索性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她。”
“但这表小姐总要出嫁的吧,万一她嫁人了呢?”青梅问。
“这个……”冯妈妈犹豫一会儿,看了眼聂蓉,然后说:“那婆子没和我明说,但我听她那意思,好像老夫人挺喜欢那外甥女,所以对侯爷有些生气。”
话到这里,聂蓉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难怪老夫人对表小姐是那样亲和的态度:那位嫣姑娘才是老夫人相中的儿媳妇。
所以她将府中事宜交给表小姐打理,就是因为她觉得这就是她未来的儿媳,早一点晚一点并不碍事。
但明显严辞没听她的话,跑去娶了之前将他退婚的前未婚妻。
年少气盛,就是严辞那样沉稳的人,也终究是忍不了当初的羞辱吧……可是等这股气消了,他又会如何处置她呢?
也许老夫人想得明白,暂且不和他计较,心里却知道是怎样的结局:今日表小姐问她要不要给自己做新衣,她说不用,也许不是真的要故意下她颜面,而是真心觉得不用呢?
比如,等秋天到来之前,这府上就没她这个人了。
“事已至此,只能捱一天是一天吧。”聂蓉无奈道。
几人一下子都沉默起来。
这种沉默未免显得有些悲戚,冯妈妈便又说:“不过我也问了,侯爷房中没人,侍妾或是通房都没有,他惯用小厮,平时也不爱丫鬟往他跟前凑。”
冯妈妈这是当好消息说给她听了,但聂蓉却提不起兴致,只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橘儿说:“这里的人一个个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不像沈家,沈公子旁边的人待人可和气了。”
冯妈妈立刻喝止:“这样的话,以后不能再说了,沈家一个字都不能提。”
橘儿被吓得白了脸,怯怯看向聂蓉,聂蓉柔声道:“妈妈说的对,以后我们所有人就忘了那户人家、那个人,不能提也不能想,稍有差池,遭殃的不只是我们,还有聂家和那一家。不管侯府怎样,我们既然在这里,那就是侯府的人。”
橘儿点头,认真道:“姑娘,我记住了。”
严辞出门去便没了影儿,老夫人那边也没什么事传唤,聂蓉中午吃了几口饭,终于瞅到时机在榻上小憩,确实是打算小憩,没想到再醒来时日头已经西落。
她吓了一跳,问过青梅才知严辞仍未归府,这院里也没第二个人来,见她疲乏,所以没叫醒她。
她这才松了口气,起身坐到院子里,看着院内在夕阳余辉下静谧而柔美的景致,心中难得地升起一股惬意来。
但才坐了没一会儿,冯妈妈便过来,和她道:“我见侯爷忙得很,这明天,他应该有空陪姑娘的吧?”
聂蓉突然想了起来,明天是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