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被他看得一噎,对着他后脑勺就来了一下,“臭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妹妹是在和她的花朋友打听兰花的下落,人家那是在干正事。”
华向阳揉了下脑袋,不服气的嘟囔,“借口!明明就是自己看不住孩子。”
华青眼睛一瞪,“你说什么。”
华向阳不敢吱声了,脖子一缩,一溜烟就跑向了妹妹,“朝朝,天黑了,你该睡觉觉啦,花花也要睡啦。”
朝朝问了一圈,小花们的回答都是没见过、不知道,被哥哥抱起来时,她嘴巴翘得能挂油瓶,“花花布吉岛哪里有南花。”
“没事,哥哥明天陪你去找。”华向阳熟练的开始安慰。
朝朝小嘴依旧嘟着,“可系明天要去学校。”
“可以放学后去。”华向阳边说边抱着妹妹目不斜视的从父亲身旁走了过去,气得华青差点又对着他后脑勺来一下。
“这个臭小子。”
笑骂了句,华青抬头看了眼天上悬挂的明月和与它相伴的星子,也背着手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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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亮得早,隔壁家院子的公鸡打过几次鸣后,天就亮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华青已经挑着水把自留地种的那两行番茄苗和茄子苗浇好了,杨丽珠也收拾好屋子,开始准备一家人的早饭。
中午大人都不在,儿子要带午饭去学校,她便准备奢侈的煎个野菜饼。
野菜是家旁边的田埂上摘的,还很新鲜,合着面粉揉成面团,再用队里新分的油菜籽炸的菜油一煎,香味顿时飘得老远。
闻着这股香味,华向阳迷迷糊糊就从床上翻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就下意识的开始找妹妹。
朝朝睡在大床中间,小脸睡得粉扑扑的,瘦瘦短短的四肢露在外面,大红的绣花包被只盖住了她的小肚皮,看着就像只翻了壳的小乌龟般,她似乎也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小嘴正一下一下的蠕动着。
小模样实在可爱,华向阳没忍不住爬过去亲了亲妹妹。
亲完后,他也没起身,就趴在旁边,双手捧着脸静静的看着。
杨丽珠做好早饭进来时,就看到这熟悉的一幕,走过去在儿子屁股上拍了下,“起来穿衣服洗脸,磨蹭什么呢。”
华向阳扭了扭小身体,难得有些赖皮,“不是爸送我们去吗,我想再躺一会儿~”
杨丽珠没好气的又拍了他一巴掌,“看看都几点了,我饭都做好了,赶紧的,起来。”
华向阳不敢再赖了,依依不舍的看了妹妹一眼,才慢吞吞的爬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叮嘱他妈,“让妹妹再多睡一会儿吧,她还小,要长身体呢。”
杨丽珠没理他,在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朝朝的小胳膊,“朝朝,起床了,吃饭饭了。”
朝朝十分不乐意,眼皮动了两下,皱着小眉头,毛毛虫似的扭动着,“困~要觉觉~”
“你不是答应今天要和哥哥去学校,哥哥都起来好久了,你再不起来哥哥要迟到了啊。”
华向阳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妈,想戳破她的谎言吧,胆子又没那么肥,最后只能敢怒不敢言的垂着头出了门。
朝朝依稀记得是有这么回事,但她就是不愿起,小身体左歪歪右扭扭,仿佛又变成了一朵桃苹花,躲避着外来生物的袭击。
杨丽珠见状,俯下身直接将她抱起,“乖,妈妈先抱你去洗脸,洗完脸就清醒了。”
朝朝向来是起床困难户,她特别能睡,只要不叫她,她可以睡一整天,中途不带醒的那种。
去年农忙,朝朝一岁,杨丽珠要跟着抢收,就把孩子交给她奶奶带,结果孩子就这么硬生生睡了一天,等杨丽珠回来的时候,床上画了好几个地图,孩子也小脸煞白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吓得她赶紧抱去了医院。
后来知道是睡太多又没进食后,杨丽珠就严格控制了朝朝的睡觉时间,自己也不管多忙,早上一定会亲自把女儿叫醒。
温热的湿帕子拎得半干,搭在女儿的小脸上敷了下,小家伙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
她憋着小嘴,委屈巴巴的看着母亲,“窝不去学校了,窝想留在家里寄几玩。”
“可你已经答应了哥哥,妈妈教过你,做人要守信用。”杨丽珠见她终于肯睁眼了,才把湿帕子取下。
拎干后在她小脸上一阵揉搓,揉的小家伙不断挣扎,小手也无助的在空中乱划。
洗好脸,杨丽珠又从柜子上拿了盒雪花膏下来,用小拇指抠了一点,在朝朝小脸上下左右各点了一点,“自己搓,把香香揉散。”
朝朝听话的用两只爪子胡乱的抹着,那动作姿势和她妈妈的洗脸手法一模一样。
等把女儿收拾好,儿子也已经把一家人的稀饭端上了桌,抱着女儿过去,一家四口坐下吃了一顿尚算丰盛的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