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向阳也看到了这株野花的状态,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小心的扶了下垂下去的花盘,有些不确定道,“种一种应该会活吧。”
以前他摘回来的那些花也基本半死不活的,后来种到土里不都活了吗?
杨丽珠抽空抬了下头,“你这个死透了,养不活了。”
小奶娃看着哥哥,长长的叹了口气,用自己奶乎乎的口水音重复着妈妈的话,“洗④透了,养不活了。”
要是朝朝还是花妖,或者灵力没有用来维持生命的话,倒是能救活这个花花,可她之前攒起来的一点灵力也在生病的时候用光光了。
华向阳遗憾的看了眼手里的花,跟着叹了口气,“那我们把它埋了吧,不能让它白走一趟。”
朝朝小嘴抿成了一条直线,不舍的瞅着那朵野花。
华向阳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别难过,哥哥明天重新给你带,保证不会再让它死掉了。”
朝朝这才收回视线,“朝朝去拿铲铲。”
朝朝的小木铲是爸爸给她定做的,只有成人巴掌大小,平时跟着妈妈去地里上工的时候,她就会拿着自己的小木铲也在旁边挖着玩。
兄妹两给死去的野花找了个背靠着桃树的风水宝地,用小木铲挖了个浅浅的小坑后,就将枯败的野花放了进去,埋上土后,华向阳还像模像样的拜了拜,“一路走好啊。”
朝朝懵懂的看了眼哥哥,也学着他的样子将两只小手叠在一起拜了拜,“一路走好昂~”
说完,她又问,“哥哥,为什么要说一路走好呀?”
华向阳用袖子给妹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解释道,“这是对花花的祝福,希望它以后的路可以走得顺顺利利的。”
“但是花花没有脚脚,不能走路呀。”
就像她,没有化形前一直待在灵地那一个坑里,就算有乌鸦来她花瓣上偷凝露,她也只能摇摆花枝躲避,根本没有办法跑掉。
“是比喻,拟人化的比喻。”说完,他蹲下身,望着妹妹,“朝朝知道什么是拟人化的比喻吗?”
朝朝摇了摇头,“布吉岛⑤。”
“哥哥给你打个比方,就像你的花花,他们不是人,和我们不是同类,但你把它们当做是你的朋友,和他们说话,玩耍,这就是一种拟人化。”华向阳像个小老师般,认真的教着妹妹。
“可系①朝朝和他们就系①同类呀。”她也是花花。
“不是,你是人,你的花花是植物,虽然都是生命,但是不同的生命。”华向阳严肃的纠正着妹妹的思想。
朝朝没有继续辩驳,因为她脑子里有道声音在怒吼,让她闭嘴,不能说出自己是花妖的事,不然就会失去她的家人。
朝朝不想失去爸爸妈妈和哥哥。
“朝朝明白了。”
“那咱们去洗手手。”说着,华向阳就牵起妹妹沾满泥土的手往灶房走去。
杨丽珠目睹了兄妹两今日份教学,等儿子带着女儿把手洗干净后,才问儿子,“阳阳,老师今天没布置作业吗?”
“布置了,不多。”华向阳回了句。
朝朝松开哥哥的手,“哥哥写作业,朝朝和花花玩。”
“朝朝陪哥哥写作业好不好,今天老师讲了个很有趣的故事,哥哥讲给朝朝听。”华向阳舍不得和妹妹分开,拉着她的小手不放。
听到故事,朝朝心动了,可妈妈说过,读书是最重要的事,朝朝不能打扰哥哥。
“哥哥写完给朝朝讲。”
被妹妹再度拒绝,华向阳也不好再坚持,身为哥哥他得时刻做好榜样,便只能不舍道,“那哥哥送你去花花那里。”
“好~”
等他用踩蚂蚁的速度将妹妹送到桃树下,又腻歪了一会儿,才像是要独自远行般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回来。
那黏糊的样子,看得杨丽珠好笑的直摇头。
看了眼隔壁院子升起的炊烟,她收拾好算盘与工分本,将位置让给儿子,“你就在这做,看着妹妹,妈妈去做饭,你爸估计也要下班了。”
农忙刚过,收完了油菜和土豆,这会儿正是空闲,地里活不多,为了省煤油大石村的人晚饭都弄得早。
将近六点,落日的余晖将天际烧出火烧云时,大石村就已经燃起了一片炊烟。
华青也就是这个时候到的家,从二八杠的自行车上下来,刚将车停好,桃树下的朝朝就眼尖的看到了他。
“爸爸!”
小家伙一声欢呼,像只雀跃的蝴蝶从树下飞了过来,熟门熟路的扑进了爸爸怀里。
华青举着女儿在空中转圈,喜得小家伙不停的咯咯笑着,笑声洒满了整个院落。
杨丽珠从灶房探出头来,正好看到最后一抹霞光落在父女两身上,就像是给他们披了一件五色彩衣,不由得她也露出一抹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