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满咬着下唇，那唇瓣可怜兮兮地就这么变成了果酱色，看起来好不脆弱可怜。

“你先松开我。”她重复比划着，缩着自己的脖子，像是一只小鹌鹑一样，“我，我们好好说话。”

姬檀差点没被她现在可怜兮兮的模样逗得笑出声，尤其是这么些时间，棠满对着她总是一副冷脸没什么表情，眼前这么生动，姬檀就有点舍不得松开了她了。

“抱着你就不会比划了吗？是我拉着你的手了吗？”姬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一边说着这话，一边还很具象地用另一只没有掐着棠满的细腰的手覆上棠满的手背。

她这动作很轻柔，以至于棠满有一种幻觉，总觉得身后这人是在摸自己的手，而不是单纯地覆盖上来。

“你靠着我，我不舒服。”棠满瘪了瘪嘴比划着。

她本以为自己说了这话后，姬檀肯定能理解，会松开自己，可是棠满没想到姬檀比她想象中的……不要脸。

“习惯就好了。”姬檀说，在说这话的时候，姬檀还又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腰，棠满没忍住闷哼了一声，腰肢也随着姬檀的动作变得酥软了几分，骤然一下就没了刚才坐得端正笔直那样，而是倒在了姬檀的怀里。

这模样看起来仿佛她在主动投怀送抱。

棠满咬着牙，听着耳边这人的回答，简直无语至极。

她为什么要来习惯身后这个人的拥抱？她才不要！

姬檀的心情似乎因为棠满变得很好，她松开了捏着棠满细腰的那只手，又重新把玩着手中的盒子，“为什么给我这小东西？”

棠满稍稍动了动身子，想离姬檀远点儿啊，她比划着：“看你最近很忙，如果能睡一会儿，应该会好很多。”

她比划完后，伸手朝着姬檀的眼睛下面指了指，“看起来有些憔悴。”

棠满的关心算不上很走心，可是对于姬檀而言，意义不一般。

姬檀深深地看了坐在身畔的棠满一眼，那样子像是要将棠满看进心头一般。像是这种寻常的关怀，对于她来说，却是不寻常。从前她只在那么一个人身上感受过丁点的温情，可那人很快就因为她消逝。等到后来，她到了妖界，别说关怀，能有一日不被恶意驱赶，都算是幸运。再来后，她变得强大又厉害，但也没有人敢来关心自己，或者在很多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姬檀大人是不需要任何关心的。这一点，就连她自己也是这般认为，直到那日意外在寒潭边遇见了跟前的人。

姬檀知道，若是现在她想要被关心，那一定会有收到各式各样不同的关心，只多不少。但这些关心里，到底有几分真心那就不清楚了。可是眼前的人不一样，从前棠满能在尚且不能确认她身份的情况下就关心她。棠满的关心，不带有任何别样的目的。

姬檀舒尔一笑，眼中划过几丝温情。

她不常笑，为数不多的几次笑容，似乎都在棠满跟前。但每当姬檀脸上有真切的笑容时，总能将她身上的冷漠洗净，那模样，绝代风华，通身气质，很难让人将她和名震妖界的大妖姬檀联系在一块儿，更像是九天玄女。

“我收下了。”姬檀说。

至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她盯着看的棠满，手心里已布满了细细的汗水。她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是被姬檀觉察出来了什么，害怕地有些心慌。而姬檀的话，让她悬在半空的心松了下来。

棠满：“最近你要去忙什么？”

姬檀本不准备告诉棠满自己要去妖东的事，不过现在棠满问及，她便开口道：“妖界混乱已久，是时候安定下来了。”

棠满皱了皱眉，“你是要去上一次的地方吗？”她像是想起来那日姬檀浑身浴血的模样，眼中露出几分担忧，身后抓住了姬檀的手腕。

姬檀失笑，她抽出自己的手，在棠满的脑袋上轻轻抚摸了两下，“嗯，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没事。”

“你别受伤。”棠满认真比划着。

这话她是认真的，即便是刚才的担忧是她故意流露出来的，那这句话就是她的真心。她从众多妖修口中听说了姬檀这些年来在妖界做的那些事，如今能以战止战，彻底平息妖界的混乱，也是一件好事。她是想离开，但也不想要姬檀受伤。

姬檀失笑，但没点头。受伤是肯定的，她只是不会死。她看着跟前的小丫头，想着似乎上一次小姑娘很喜欢东海的鲛珠，这一次顺利，她倒是能带回来一整盒，就给她抛着玩。

棠满没留意到姬檀的眼神，“你什么时候离开呀？”

她准备在姬檀出征时，趁着对方无法顾及自己，趁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