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都是一地的管事太监,
但曹长庆并没有其他宫的总管那么光鲜,
只是着一身寻常的六品太监总领蟒服,缓步进入殿内,
麻利的对上首怡宁行了一礼,高声恭敬道:“参见熹贵人。”
“何事?”
怡宁言简意赅的问道。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怡宁明白了曹长庆的来意,
“她想见我?”
怡宁随手端起茶盏,眼眸轻轻一瞥,
视线落在下方弓着腰的太监身上,声音透出莫名的意味,
“是,钮钴禄庶人拒不上路,吵闹着非要见上熹贵人一面。”
曹长庆垂着头,
顾不上额头上快要滴下来的汗,连忙点头哈腰恭敬回道,
心里却是直打鼓,
暗骂自己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听信了钮钴禄婉言的鬼话,
回去定要给那贱女人好看!
怡宁放下茶盏,捏起帕子拭了拭嘴角,并未开口,
青叶觉察出主子的意思,上前一步呵斥道:
“她想要见便能见?也不看看她是什么东西?害了主子,还妄想延缓行刑,简直不知死活。”
一旁的豆儿见青叶这般,眸子动了动也跟着高声责骂道:
“你们也是,居然还敢为她来禀报,若出了差错,你们是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曹长庆一听青叶二人的呵斥,抬头小心瞥了眼上首怡宁的,
看到她似笑非笑的神色,
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是奴才一时想岔了,还请熹主子赎罪。”
怡宁见此勾了勾唇,挥手让青叶二人退下,才缓声道:
“罢了,起来吧,你回去告诉她,我与她没什么好说的,便不必再见了。”
“哎,是是是!”
曹长庆忙不迭连的应完,便连滚带爬的起身,飞快退了出去,
豆儿见他的动作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结果转头就被青叶不轻不重的瞪了一眼,
当即便讪讪的住了口,不敢再言语,
怡宁没理会二人的眉眼官司,
起身走向她的湘竹软塌,打算补一补觉,
青叶连忙跟过去,帮怡宁卸了头饰,又铺了床锦被,
看怡宁闭眼入睡后,才轻手轻脚的带着豆儿出了殿门。
出去后豆儿还担心,青叶会为方才的事数落她,
结果青叶压根没再看豆儿,转头对小程子吩咐,
“小程子你需多加些小心,如今主子怀有龙胎,万事便都要谨慎,这种没必要让主子见的,下次便不必再禀报了!”
小程子方才见曹长庆连滚带爬的出来,
便知晓他应是被主子不喜,
正有些后悔放他进去,
如今主子身边得脸的青叶又这般说,于是忙点头哈腰应道:
“是是是,青叶姐姐教训的是,奴才必定多加精心。”
青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了,
自己则守在殿门前,以待怡宁随时差遣。
另一边,
永巷一处偏僻的废旧宫殿,
殿门被猛的大力踹开,
钮钴禄婉言此时,早已经没了往日光鲜亮丽的贵人之姿,
蓬头丐面的跪坐在地,听到声响,连忙抬头,
见到是曹长庆,带着期许连声询问道:
“公公,钮钴禄怡宁可来了?”
“来?”
曹长庆怒气满满的反问一句,抬手甩了钮钴禄婉言一个巴掌,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让熹贵人来看你,”
说完好似还嫌不够,又上前踹了一脚,口中不住的骂道:
“妈的,都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害你爷爷我被臭骂了一顿,来人,送她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