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挽侧眸看他,有他的这句话,似乎也足够了。
不管未来怎样艰难,至少他们是一起的。
喻挽自己又单独和父母弟弟待了会,便出了陵园。
还没到门口,便远远见着一道清俊挺拔的背影立在那儿,细细的雨丝打在他的身上,氤氲了他的周身。
她年少时的梦,不曾为谁而驻足的人,如今就站在那儿,为她停留。
刚才容誉离开前把伞留给了她,她本以为容誉回了车上。
她快步走过去,微微踮起脚,给容誉打着伞,语气添了几分责怪,“怎么不去车上,会感冒的。”
容誉按灭手中燃了一半的烟,扔进垃圾桶,无所谓的语气,“这点雨不碍事。”
行吧,喻挽随他,男人总是对自己身体的健康程度有着迷之自信。
容誉看她一眼,问,“下午在江城逛逛?”
“一会还要赶回海城,时间有些紧张。”
他们定了下午的高铁票,本来按照原计划,上午就可以扫完墓,他们有充足的时间逛一逛这江城。
计划赶不上变化。
容誉满不在乎的样子,“没事,你想逛的话,陪你。”
“不了,有点累了。”
昨晚没睡好,喻挽想休息休息恢复精力,明天的订婚仪式,她需要一个好的状态。
容誉瞥到喻挽眼下淡淡的青黑,没再劝,两人坐回车上。
他看了眼腕表,“三点钟的高铁,你再睡四十分钟,我们出发去高铁站。”
喻挽闭上眼睛,脑海乱糟糟的,一会想到小时候的事情,一会又是在医院病房前守着的画面,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几十分钟,喻挽不耐地睁眼,眼睛里有细微的红血丝。
她的声音有些疲倦,“出发吧,睡不着。”
说完,喻挽便看着窗外,几年没在江城居住,变化愈发大了,很多建筑覆灭,又重建。
到高铁站的前一刻,喻挽的眼神还依依不舍地停留在这个城市的一草一木一物。
正处淡季,车站的人不多,检完票,两人进了车站。
容誉望一眼表情明显变得空洞的喻挽,说,“以后空了,可以来江城小住。”
“嗯。”
喻挽看着前方,反应了一会才继续,“其实这么些年,我也快释然了,可是一回到这里,就会不自觉的心情低落。”
容誉沉思一瞬,“那以后也不用来这小住,每年来看一回就行。”
“很多人和事,放在心里就够了。”
活着的人,不忘过去,努力向前看,才是对逝去之人真正的尊重。
喻挽转头看着他,“容誉,谢谢你的陪伴。”
“行了,这两天说谢谢说得还嫌少?”
容誉端起吊儿郎当的语气,“如果挽挽真的想谢我,光说可不够。”
喻挽下意识回他,“不说,那还要怎样,难道用做的么。”
容誉轻咳一声,漆黑的眼眸里酝酿出几分笑意,“那挽挽想怎么做,我都可以。”
“…”喻挽的脸染上一层薄红,她轻轻嘀咕了句,“流氓。”
“呵,”容誉不置可否,“挽挽你的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在想,”喻挽磨牙,“怎么制服你这个混蛋。”
“哦?”容誉饶有兴趣地随着她问出口,“怎么制服?”
喻挽噘噘嘴,神色娇憨,“我要是给你说了,你不就可以躲过去了吗。”
呵,容誉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掰扯。
“…明天订婚了,紧张吗?”
喻挽摇头,“你紧张?”
容誉轻笑出声,眼皮微向上撩着,“你觉得可能?”
喻挽一本正经,“我觉得可能。”
容誉:“…”
在这么一来一回的闲聊中,喻挽的心情明显变好。
不多时,他们乘坐的高铁到站,两人一同进了头等车厢。
三个小时后,两人回到久违的海城。
容誉呷一眼腕表上的时间,“礼服马上送到你家了,现在去试试,看看合适吗?”
喻挽蹙眉,“怎么还要试?”
回江城之前两人试过了的,没什么不合适的。
“以防万一,同样的尺码,你常穿的那个牌子也送来了几件,你看看有没有更喜欢的。”
容誉本来订的是一家专做订婚礼服的牌子,并不是喻挽惯穿的那家高定品牌。
高定品牌的礼服很符合喻挽的口味,她的衣柜里几乎全是这个牌子的衣服。
喻挽感动于他的细心,“对比起来,我好像有点不称职,订婚仪式也全是你在操办。”
容誉不觉得有什么,他所在的圈子注定了这些,“应该的,毕竟有所求,就得有所付出。”
“哦?容总是想求什么,喻容两家合作为容氏所带来的利益?”
喻挽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知道一定会得到肯定的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不然?”容誉眉梢轻挑,语气吊儿郎当的,“难道我还求感情不成。”
喻挽掐着手心,眨眨眼眸,“你求,我也给不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