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盛厮的话语平淡如水,周围还有正常的顾客,他尽量压低音量免得惹得周围一圈混乱,可就是那么平淡轻声的话语都惹来了张安耀的大反应,他吓得手中铁盘掉落在地上,矢口否认,“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名字的吗?张安耀。”白盛厮说话的时候眼神不小心瞥见了对面坐着的蓝舒儿,蓝舒儿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安安静静地听着自己讲,虽然从刚开始白盛厮都在问一些没头没脑的问题也事先没来得及与她商谋,但可从她的眼睛中白盛厮看见了她对他满腔的信任,那双眼睛是发着光的。
白盛厮见此刻张安耀的眼神已经游离,怕是他大脑中正慌乱地为自己的罪责找开脱的借口,他也不顾他有没有听见,白盛厮接着说下去了,“你这是第一次杀人吧,你做事情毛毛糙糙的连粉都掉在地上了。”
“什么粉啊?”蓝舒儿问。
“就是Methoxe的粉剂,这种粉剂药剂溶于水,他第一犯案一定是害怕把粉剂直接倒进水池里会有一部分药剂留在弯槽冲不干净于是他就想到将这种药粉放入手套里。”白盛厮斜眼看了一眼一动也不敢动的张安耀。
“你怎么知道他把药粉倒进了手套里啊?”蓝舒儿将身子倾上前去,悄咪咪地小声问道,“你该不会撬锁了吧。”
“如果我真撬了锁,那就变成别人为了陷害他而放进去了反而弄巧成拙。”白盛厮又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他做事粗糙,当时我进更衣室的时候在一列柜子前面看见地上的药剂粉末,根据那一排柜子的高度率先就可以将最下面两个箱子去除掉。”
蓝舒儿听到这里也明白白盛厮的意思“我明白了,首先最下面接触地板的衣柜,若要手拿东西放进柜体,手臂呈现向下四十五度角,而中间的柜子差不多与人体平行,手臂大约呈现的角度基本上不会大于九十度,而唯一会让粉末有机会从某个容器中掉出的,也只有最上面那个高出人脖子的顶端柜了,这个时候盛厮才会知道你的名字,也是柜子上的名字让他更加确定犯人的可疑程度。”
这还是经理帮上了忙,蓝舒儿想白盛厮想必也是注意到经理说的那句‘每个礼拜五手套都会送出去清洗后才会猜到凶手处理毒药手法的可能性。
不过说起来,这白盛厮太胆大了,他很快地推理出手法却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可能,事实上在查案子推理的这方面向来就没有百分之百确认的,大家所有人都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线索,随着线索的收集使案件一点点明朗,而最后若要抓人,得有实质性的证据。
在没有开衣柜查明他手套中到底是否真的有证据存在之前,白盛厮这种点明犯人的做法实在是看的蓝舒儿心惊胆战的,太大胆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啊。”
白盛厮侧着脑袋从腰间掏出证件“谋杀调查社听过没,怎么,是你自己取开柜子还是我帮你?”
蓝舒儿只听见‘哐当’一声,张安耀丢下铁盘子兔子似的转头就跑,蓝舒儿惊了站起来正要去追却被白盛厮拦下来了,“石头君他们已经在门口守住了,没事儿,难得翘班出来咱们喝完咖啡再回局里。”
蓝舒儿坐下立刻开始教育,“刚才多险啊,你怎么能那么确认就是他,万一不是他那咱们还要硬开他的柜子门,那咱们就是侵犯他个人隐私权,那咱们就要受处分了你知不知道。”
白盛厮将手机放在桌儿上调了一个面儿,将上面的微信截图记录给蓝舒儿看,是小小鹿发来的消息,“这个张安耀用自己的手机给死者张路阳发了短消息指定他穿着,这人啊还十分天真地以为把医院消息以及自己的短信删掉就万事大吉了。”说到这里白盛厮心情大好地笑了一下,“他之所以没有在张路阳死后立刻提出辞职就是担心自己辞职遭暴露,不过他也没有必要掩饰,毕竟迟早都会查到他身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