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县
县衙内室
身着锦缎的高县令,大腹便便,靠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册账本。
此时整好临近午时,下人微言轻语道:饭已备好。
但他实在没什么吃饭的心情,正巧师爷来禀,说牢头魏大胆要找自己谈谈。
这个狗东西,他是知道的。
仗着自己叔叔是魏通没少对自己阳奉阴违,私下里比自己还能搂钱。
早年犯了事要被发配充军,找人给顶了,魏通使了银子给他谋了份差事,如此还敢给自己摆脸色。
“哼!让他来吧。”以鼻发音,将账册往桌上一扔,不悦的说道。
一身皂衣,挎把刀的魏大胆几步跨了进来。或是觉得带刀不具礼数,退后几步解下来双手递给师爷。
温言道一声有劳了。
看得师爷两撇胡子一颤,今儿个魏恶人是什么路数?平日哪有这般客气?
整理衣襟掀开门帘,小心走了进去,躬身道:“大人在上,小的前来拜见。”
抬头一望:
长相颇有雄壮,两眼有神,四肢健壮,样貌略微几分英武,只是笑起来让人不是很舒服,许是酷吏当久了,举止间夹杂着几分狠意。
高县令眉眼一动,这厮原来还知礼数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道:“魏兄弟,今日怎还与为兄客气上了?”
“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小的平日里皆听命于‘青竹帮’,行事多有乖张,得罪之处望请大人海涵。”
说着躬身拱手拜道。
高县令再抿一口,思忖片刻,让魏大胆就这么弯着腰待上一会儿。
“贤弟,不是我季县的牢房班头吗?怎地还听命于帮会?”
闻言,魏大胆猛然看来,这不明知故问吗。
转念一想,自己有求于人说话软了点,这厮就要拿捏自己。
脸色倏然变换,直起身道:
“大人,小的也不废话了,我想求个路引,你给报个价吧!”
高县令端着茶不言语,只是轻轻吹了几口,捏着盖子扣杯三下,声音清脆。
魏大胆哪有还不明白的道理。
三千两!
“大人,小的晚些时候自当敬上。”
高县令不急不慢的讲道:“晚些时候?本官最近偶有不适睡得早。”
魏大胆一咬牙从袖口里掏出一卷画。
轴木老旧,纸质泛黄,但纹饰古朴。
“这是小的前些时候得来的‘夜娘子’,观之神怡心悦,些许病害不药自愈,请大人过目。”
高县令手一抖,听是卷‘夜娘子’图,心里就发痒。
“魏贤弟如此客气,叫为兄如何是好。”
说着起身亲自接过卷轴,轻轻抚摸,缓缓展开。
一女子穿身薄绸,描眉画眼,娇娆妩媚,肤白颀长。
高县令边看边点头,再轻缓卷起,满意道:“贤弟有心了,早听闻‘夜娘子’大名,但作价太高,为兄这点薪俸实在是经不起看一回。”
“大人喜欢就好,那我晚些时候再来叨扰。”
“到时候大家一同赏画!”
“不知这价钱。”
高县令,将画轴放入袖中,道:“魏贤弟,出去所为何事啊?”
“我叔叔有些私事差我去了结。”
“原来是魏堂主的事,贤弟怎么不早说。这一路不易啊,为兄祝你一帆风顺,马到功成。”
说着还竖起一根手指,仿似不这样别人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一帆风顺的一。
魏大胆咬着牙,道:“小的晚些时候便来。”
“为兄必然扫榻相迎。”
“小的告退。”
“贤弟慢走。”
魏大胆一路被师爷送出了衙门,接过刀将之挎在腰间。
两人相互拜别,一个假笑,一个暗恼。
“魏班头,好走,得空大伙喝上一杯。”
“师爷,请回吧。”
“好,那您慢走。”
看着一脸微笑回去的师爷,魏大胆啐了一口。
这县令不是个玩意儿,收了劳资的画还管自己要一千两。
幸好那副画也不是我买的。
快步走出衙门,穿行大街直往城东去了。
铁掌堂驻地
魏大胆对此很熟悉,来来回回多少年了。
此时他正躲在角落,四下看了看,翻墙进了院子。
躲过几班轮换的护院,一路走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