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绿枝的小腿,找准角度,趁着人还在昏迷中,猛力一推,“咯哒”一声,腿骨复位。
正骨的疼痛非常人能忍,即使是在昏迷中,绿枝也痛得绷紧了脊背。
“别怕,”陆烟把绿枝揽在怀里,安抚地轻拍她的脊背,一手架起绿枝,一手拎着灯笼,声音轻柔地哄道,“没事了,绿枝,没事了,姑娘这就带你回家。”
她扶着绿枝,刚走出去没两步,就感觉到自己的裤脚被人拉住了。
为了便于行动,她出来前换上了小厮穿的短打。
陆烟回过头。
那个人似乎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自己爬过来的,见陆烟看向她,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姣若春花的脸。
……是真的姣若春花,这女子的容貌、气质,让人第一眼看到,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枝头盛开的石榴花,哪怕在这如地狱一般的牢笼中,也充满了着勃勃的生机。
就如同此刻,她抓着陆烟,已经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的嘴巴却还在努力开合。
“救我。”
“求您……救我。”
“我……有用……我会很有用……求求你……救救我……”
陆烟抱着绿枝沉默了一下,“我只能带得动一个人。”
她说的是真的,她这具身体不过十四稚龄,又是大病初愈,能带着绿枝逃出去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更别提一会回去的路上可能遇到的宵禁意外,多带一个人,就多一份风险。
“最多明天,就会有官府的人来查封这里,到时候你们就都可以出去了。”
那女子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抓着陆烟的裤腿慢慢支起身体,似乎是想要站起来。她的衣袖滑下去,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还有右手手腕上一块碗大的伤疤。
那疤痕还很稚嫩,看形状,像是被人生生从手腕上挖下去了一块肉,看着就能想到有多疼。
陆烟看着那块熟悉的疤痕,目光凝重起来。
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从前月娘的右手手腕上,也有这么一块疤痕。
一模一样,就连位置都分毫不差。
分明不同的两个人,为什么会有两块一样的疤呢?
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们形成这块疤痕的原因,是同一个。
陆烟忽然就改变了主意,她看着那女子,说,“我可以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