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管家的事,我就接下了。”
乐妈妈没想到陆烟竟直接答应了,心里一跳。
她仔细地审视着陆烟的神色,试图从其中找出一星半点的端倪。
陆烟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听人说了什么?
乐妈妈在心里过一遍陆烟自今日醒来起到现在的活动,觉得不太可能。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乐妈妈正思考着,就听见陆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宜觉察的羞涩,“头七祭多是亲故人家来吊唁,博陆侯太夫人······”
陆烟垂着眼睛,嘴角微微勾起,俨然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乐妈妈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失策。
她光想着说些管家里的为难之处好让陆烟知难而退,却忘了还有博陆侯太夫人这一层。
博陆侯李家二公子和陆烟自幼定亲,太夫人就是陆烟未来的婆婆。
哪怕是做小儿媳妇的,可能借着办丧在未来婆婆面前露脸,搏一个能干的名声,哪个女子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乐妈妈心里不由得对陆烟鄙夷起来。
平日里端着一副眼高于顶、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样儿,其实也就是个亲爹尸骨未寒就巴结起未来婆家的贱货,这不就巴结起李家来了?
这么想,她又觉得心里痛快起来,“正是姑娘说的这个理,老奴也是这样想,郎君没了,姑娘就该多替自己打算打算哩。老奴一会就让人把账簿送过来,姑娘先看一看。”
“妈妈自然处处替我着想。”陆烟揉了揉额头,“我这是头一回管家,连府里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妈妈回头把府里的花名册子拿过来,我先认一认。”
乐妈妈自然满口应承。
这时,屋门外传来女子莺啼燕鸣一般的声音,“乐妈妈,大小姐,奴婢送药进来了。”就见帘子一掀,一个耳朵里坠着珍珠坠子的俏丽丫鬟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走了进来。
乐妈妈没有注意到,在听到那丫鬟声音的瞬间,身边陆烟的呼吸声停顿了一刻。
“姑娘忽然就晕过去了,老奴不放心,请了胡太医来府里为姑娘诊治过,说是伤情太过,开了药方,奴婢看这丫头还算机灵,就让她帮姑娘煎了药。”
乐妈妈转过脸,向陆烟解释道。
乐妈妈仿佛拉家常一般,语气十分自然,“说起来,姑娘屋里的大丫鬟,秦桑和燕草年前便放了出去,绿枝摔坏了腿。姑娘又要管家,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不如就让这丫鬟留下来?若侍奉得不好,再换别的。姑娘可认得这丫头,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