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泗水县衙后宅,丁知县书房内。
谢今安简单讲述了王方主仆遇害的经过,并说明已将凶手绳之以法后,顺便提到了青音道长,结果丁知县一脸错愕地看着谢今安。
道:“今安,你见过我大姑?她……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师爷叶飞鸿赶忙提醒他,“大人,你这是?”
您这是怎么了?
很少见您如此失态过,姑姑是自己人,怎么会难为谢今安呢。
见谢今安提起姑姑时,眼中确实没有怨念,丁知县才放下心来。
叹了口气,道:“我大姑她……她老人家有个癖好,就是爱与人切磋。
今安兄弟连破大案,降妖捉鬼无所不能,恰逢风头正盛之时,我那大姑若知道了,岂能放过……
唉,你们二人有所不知,我大姑她从小习武,八九岁打遍丁家庄无敌手,听我祖父说,当时很多十来岁的男孩子,都躲着她走,听到她在街上高声说话,都没人敢出门。
直到我大姑十岁那年,我们丁家庄来了一位云游的道姑,此人据说是位活神仙,说起话来谈古论今,语气中隐隐有点老气横秋的味道,但人嘛……我祖父说很少见过那么美貌的女子。
那道姑一眼便相中了我大姑,要带回崂山道观收为弟子,问我祖父舍不舍,我祖父哪里会不舍得?
正害怕她打出人命来,担心将来长大了嫁不出去呢。
就这样,我大姑十岁离家进山修行,只是每隔三两年才回乡看望祖父一次,如今已有五十载了。
本官上一次见她老人家,还是在上一任上呢。”
丁知县略微顿了顿,特意强调道:“但是这么多年来,我大姑爱打架,爱与人切磋的习性,就一点都没改,据她说,在道观里连师叔辈分的道长,她都敢挑战……所以,我才担心今安有没有有事。”
还真是禀性难移。
一露面就在街上踹飞了卖艺的少年。
见到元瑶就追到城外刚一顿。
也不知道是如何在道观里修心养性的。
谢今安淡淡一笑,“还好,青音前辈并未与我这个晚辈一般见识。”
丁知县连连称是,“那就好,那就好,来喝茶,喝茶。”
今安是大恩人,要是被大姑见面就揍一顿,那就尴尬了。
反过来,今安揍了大姑,那就更不妙了。
当然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又喝了一会茶,丁知县才试探道:“大柳店的案子,近来可有进展?”
“大柳店的案子,毫无进展,真正的凶手是个高手,可能隐匿在某处并未露面,也可能纯粹就是打此地经过,杀死侯五只是意外插曲。”
谢今安看着他,道:“不过我与何头大柳店一行,也并非全收获。”
丁知县:“哦?”
谢今安沉声道:“此案另有案中案。
有些人在大柳店遭遇过吊死鬼恐吓,确是另有冤魂在作怪,她们只想引诱我等过去,并未造成严重后果。
此案嫌烦涉及在世的活人,如今我已经接下了案子,就是不知道丁大人这里,敢不敢接?”
“但凡真有冤情,只要发生在泗水治下,哪怕疑犯是王侯将相,我丁某也敢接!”
丁知县手掌拍在桌子上,凑近些道:“听你的语气,不会真涉及某位大人物吧?”
还行,丁知县只是谨慎,听语气并不虚。
谢今安点点头,道:“我打听一个人,此人姓曹,名元正,三十年前自泗水知县位上迁擢去了外地,丁大人可知道此人多少底细?”
“曹元正?他是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