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笼朦胧的光晕下,谢今安看清了院中的情形。
画面血腥、凶残,不忍直视。
美艳女妖发髻散乱,惨白俏脸滚满了尘土,饱满的唇角渗出血迹,勾人的红唇变成了吓人的青紫色,桃花眼哀怨地盯着谢今安。
仿佛要生吞他的血肉!
女妖自脖颈以后,不再是饱满娇俏的人身,而是身长两尺许的白毛狐狸,皮毛上染有斑斑血迹,身体在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
她的颈椎应该断了。
纪录片里雄狮们就是这么互虐的。
一只体型超过狐身两倍的黄色土狗,压住她的身体,大嘴死死咬住人头与狐身的交接处。
大黄狗龇出瘆人的牙根,牙齿已经没入原本光滑细腻的脖颈,口中发出愤怒的呜呜低吼。
见谢今安走近了,狗眼凶芒敛去,露出些许柔和,还愉悦地摇了摇尾巴。
同时头上的羊角开始萎缩,气息一落千丈。
狗:咋样?
谢今安忙挑大指:好棒!
就是持久力忒差。
家犬天帅,破了女妖的法身。
现在女妖就是一条被狗咬断颈椎的狐狸,奄奄一息,靠百年修为的余光,才没有即刻毙命。
看来心思没白费,上千两白花花的银子更没白花,黑色书卷的敕封令建功了。
扯了扯嘴角,看着奄奄一息的狐身人首妖物,谢今安还是没敢走的太近,更没有示意天帅松口,鬼才知道妖物有没有临死一击的术法。
此时,因为骇人狗叫的原因,半个胡同的邻居都被吵醒,男人们拿着随手家伙,聚集在大街上,女人们搂着害怕又好奇的孩子,脑袋探出大门张望,见只有谢今安家院子有灯光,男人们仗着胆子围拢过来。
“各位相邻,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谢今安将灯笼挂在杆子上,亲手打开大门,请大家进院作人证。
“各位里边请。”
“周伯,你老有学问,执笔记录口供。”
周伯六十余岁,是位不得志的老秀才,他脊背微驼,挤在众人前头,手捻花白胡须,颤巍巍地道:“这大半夜的,是要审谁呀?我跟你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送衙门得了……啊……妖怪啊……”
待老秀看清狗嘴下的东西,弯了十几年的脊背都吓直了,跳起来就要跑,却被谢今安一把拽住。
“谁都不许走,万一妖怪跑了,以后去你家作恶,谢某可不管了!”
老秀才:“这……”
街坊:……
见众人被唬住,谢今安才安慰道:“此妖已被狗咬成重伤,应该撑不到衙门的人来了。”
众人这才安心些。
老秀才展开纸,润了润笔,一本正经地道:“做文章尚需讲究结构顺序,你这秀才,怎么说话没个先后轻重呢……若先说此妖被废,我等何必惊慌……不过你这狗,竟能灭杀妖怪?……啧啧啧。”
“狐狸怕狗,这叫血脉压制。”
谢今安胡诌几句,便不再理会众人,在女妖丈许远处蹲下来,“我问你说,如实作答,之后命丧债消,谢某给你留个体面。若不配合,你明天就是一大坨狗粪。”
大黄狗:汪!
女妖立即打个哆嗦,眼神哀怨,气若游丝,“你问……”
……
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与谢今安先前的预料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