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钟一鸣住哪?”徐丽丽急的往他刀子上冲,倒把周文举着刀逼退了几步。下一秒,她就以同样风驰电掣的速度冲向钟一鸣所在的楼栋。
节日午后,楼栋里异常安静。徐丽丽像是踏入一个无人之境,又像是龙卷风的中心,看着钟一鸣长大的这些邻居不知道有几个会翻微博,即使现在不看,他们迟早也能听到风声,而对于钟一鸣,他们再熟悉不过。到时候邻里的口水足够逼死一户人家。
她想着,走到钟一鸣家门口放轻了敲门的声音。无人开门。徐丽丽定定神,继续敲门。终于在五分钟后,钟妈妈打开半边门缝,神色警惕。
“阿姨,我找钟一鸣。”
“你是谁?”见是一个乖巧女孩子,钟妈妈稍稍放低戒心。她就怕是肖本,或者像电视里一样一开门就是堵住门口的长枪短炮。
“钟一鸣的同学,也是田教授的学生。我叫徐丽丽。”徐丽丽举着自己的学生证,钟妈妈不知在想什么,又看了她一眼,决定让这个女生进门。
徐丽丽一进门就看到钟一鸣坐在客厅沙发上。她满城跑,找了他两个多小时,如今人就在眼前,却逡巡不进起来。钟同学还是前几天见过的钟同学,既没有一夜爆瘦,也没有一夜白头或长长胡渣,甚至都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他低着头,女孩却直觉他身上的氛围不同了,仿佛曾经柔和的水结成了坚硬的冰,曾经流经人间独善其身的人突然有了自己的执着。
“钟一鸣。”徐丽丽颤着声坐到他身边,“那张纸是我拿的。但爆这些事情的不是我。”她不知道他能信几分。
钟一鸣抬头。竟是一幅淡然的表情,对着她安慰般一笑:“我知道不是你。”
“我……”女孩跑了那么久,摔坏了手机,对得上刀子,却在这一刻眼泪溃堤,趴在了同门的肩上。他拍着她的背,安慰自责过头的女同学。看着徐丽丽情绪崩溃,早已哭过的钟妈妈接着再次泪落连珠。父亲躲在卫生间一个劲儿地抽烟,这个家里反而是钟一鸣像个没事人。
徐丽丽赶紧抹掉眼泪,帮着钟一鸣把母亲拉下来:“阿姨。”
“同学,你们专业有哪些好学校?”钟妈妈拉着徐丽丽的手,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女生愣住。
“怎么联系国外的学校?我要让鸣鸣出国。艺术学院是不能去了。”
徐丽丽不敢回答,带着问题看向钟一鸣。钟同学则冷静如常,就像在平时讨论毕业去留一般:“现在申请,也要到九月份开学。”
“你真的要走?”徐丽丽小声问他。
钟一鸣迟疑了一瞬,慢慢点了点头。
“可是……”
“这样对我们都好。”他说“我们”的时候,眼睛扫过自己年近半百的母亲,和父亲关着的卫生间门。钟一鸣这个临阵脱逃的惯犯。正如徐璈因所说,他还有其他亲人,其他朋友,他的“我们”包含太多。仅仅在心底的一小部分属于他和肖本,在那里他发过誓不会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