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汗青公子颤颤巍巍地说不清楚话。他的呼吸像小狗一样快,细小的呜咽声凄凄艾艾从他的喉咙里发出。
“不是!”我沙哑地回他一句,然后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有人把汗青公子从我身边抱走。他没有大哭大闹,只有细微的抽泣。我能感受到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年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痛苦,十三王爷是少年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今这个稻草也沉入茫茫大海不见了。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没有挽留,没有道别。每个人都漠然离开,不带一丝牵盼。
过了不知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派去请郎中的小厮终于回来了。他开口便说:“苏公子,郎中来了。”
我闻言皱眉,苏辄之没有走?他一直留在我这里?
不过我懒得追究那么多,任由他们折腾去吧。
“草民拜见十三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个年轻俊朗的声音说。
“先生不必多礼。”苏辄之说,“还是快与王爷看病要紧。”
我的手被人从被子里拿出来,有人给我把了脉。然后这个年轻男人说:“王爷这是受了风寒,加之心脉郁结,所以生病。风寒之症草民可以医治,可是……”
着男人说完可是就没了下文,苏辄之接话说:“先生但说无妨。”
年轻的郎中说:“可是心结还需心药方能治好。风寒只是表症,真正的病根还在心上。”
苏辄之问:“何为心药?”
趁郎中说话之前,我插嘴问:“先生,我还能活多久?”
那郎中被我的突然发问吓了一跳,他顿时跪在地上说:“草民斗胆为王爷诊脉,还望王爷莫怪。”
“不怕。”我无力地挤出一个微笑,“你就直说我还能活多久。”
那郎中被吓得说话都是抖的,“望王爷赎罪!草民不过一介草医,不敢与皇室太医相提并论。王爷根基强健,自然可长命百岁。如今草民不敢耽误王爷,还请王爷开恩,另请高明,饶过草民一回!”
苏辄之扶起郎中说:“先生不必惊慌,王爷这是病中说得胡话,当不得真。先生只需尽心为王爷诊治便是。”
那郎中被苏辄之软磨硬泡折腾了好半天,最后手抖脚抖地给我开了个方子。
我整个人昏沉得很,我不记得那个郎中是什么时候走的……
迷迷糊糊我听到阿虎在叫我起床。
“王爷,该喝药了。”阿虎把我扶起来坐着,顺便抬了一碗粥和一碗中药放在我旁边。“苏公子说了,王爷要先把粥吃了,然后再吃药。王爷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不能吃太硬的,先吃点粥吧。”
“谢谢。”我对着阿虎挤出个笑容,脸上没力气,我笑得肯定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