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苏辄之的话,“那苏公子的意思就是不参加比较好咯?”
苏辄之问:“不知主子意下如何?”
“都听老师安排。”我现在已经彻底学乖了,苏辄之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也不敢跟他顶嘴了。
苏辄之说话语气恭敬,但是仔细听,他的言辞里面明明就是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命令。这种柔中带刚的威严最是恐怖,每次都能杀人于无形。
所以整个除夕我都是挺清闲的。早上起来复习一下《论语》,中午吃完饭睡个美容觉,下午起床洗脸化妆。
我自己做的粉底有两个缺点。一个是不防水,出汗容易脱妆。还有一个是不防腐,冬天暂且可以多放几天,到了夏天就放不了多长时间了,每隔几天就要重新配一次。
不过没关系,有粉底总比没有好。今天我画得舞台妆并不浓艳,大安晚上只点蜡烛,黑乎乎的,画浓妆只会显得脸黑。我罢意把脸画得白一点,这样光线昏暗的时候比较容易看清我的相貌。
更衣,梳头,深呼吸。或许过了今晚,整个王府都会把十三王爷被秋月顶替的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我也不用再藏着掖着。
下蹲起身,凌空挥出水袖,我手中的水袖顿时如朝霞飞落,染红了这寂寥的厢房。
阿虎进帮我换洗脸水,他贼眉鼠眼笑道:“王爷跳舞真好看,比风月居的那几个美人都好看!”
我将水袖朝阿虎面门一转,用迤逦的红绸挡住少年的去路。“你去过风月居?”
阿虎顿时封住嘴,抬着脸盆一溜烟跑没影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我只随便吃了些糕点垫着。听说王府的年夜饭做得特别丰盛,还有皇帝从宫里赏的菜品。我就是去跳个舞,然后赶紧入座吃香喝辣!嘿嘿!想想都开心!
我在心里打着拍子,反复练了基本舞步。这种清唱伴舞,变数很大。我和晚枫公子算不上多有默契,我也不想跟他多有默契。反正全场对节奏最挑剔的估计只有凤栖公子一人,我这种业余水平,怎么练都达不到他大师级的标准,索性随便跳跳,给大家添个彩头罢了。
“阿虎!”我对着门外大喊一声。
“王爷!”阿虎迅速出现在我面前。
“带我去那什么中堂吧。”我说。
“是!王爷!”阿虎眼中闪着精光,欢天喜地打个灯笼给我带路。
看着昏暗的烛火,我有一种做个煤油灯的冲动!大安是有石油的,虽然大安人不会用石油,也没人开采,但是文献中有记载,少数地方的地下水中发现过石油。我要是能弄点石油来,按照蒸馏酒精的方法把煤油蒸馏出来,再做个玻璃灯罩就好了。
我的煤油灯计划还没想通透,阿虎已经带我来到了中堂。中堂比我想想中的大很多,大约有一百多平米的样子,八根朱红色的柱子庄严大气地撑起巨大的房梁屋顶。
中堂里放了十一张矮几,主位空着,是留给那个已经英年早逝的短命王爷的。其他九位公子分别在其他宾位上入座,菜还没上齐,看样子诸位公子才从祠堂过来,刚刚入席。
我从侧门进来,走到苏辄之身边。脱去身上的斗篷后,我有些犯难,我是该给苏辄之作揖还是拜万福?想了一会儿,反正我已经穿了一身女装了,还是拜万福吧。
我轻轻欠身,一双水袖从右肋滑落脚底,“苏公子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