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寄。”

电话那边又一阵沉默，“给我寄一个吧。再寄两套衣服给我，我没衣服换洗了。”

“最近这些天，天天待在酒店里，不需要出去，自己洗一下，很快就干了，要是不愿意自己动手，就借用酒店的洗衣机。还有，你的衣服都是品牌店里成套的，打个电话让他们按尺码送几套过去，或者网上下单，都可以……”

熊煜出差时，每天换一套，总是一次性把脏衣服带回来给苏未醒洗。但现在，苏未醒不想接手这个活了。

电话那边一阵安静，苏未醒觉得不太正常，“熊煜，你在听吗？”

“老婆。”熊煜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刚才看到对面住着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收到了他女朋友寄来的物资。为什么人家能那么好，你听到我被隔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不知道吗？”苏未醒试图要说出答案，但繁复得不知从何说起，“你忘了，我曾经有多担心你。去年你出差时，刚好遇上隔离，你说没办法买到口罩，我想方设法给你找。楼下的药店卖到三十块两个还断货，我熬夜给你在网上抢……你都忘了？”

这一刻，苏未醒真想说：她曾经做的那些，不曾得到过一句认可和感念，都TMD喂了狗了！

但她的教养，让她无法把这句带着国骂的话说出口。

“那为什么现在不行了？”熊煜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引起了苏未醒不愉快的记忆，“老婆，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苏未醒愣住了，扶着窗栏，慢慢地笑出声，声音悲凄。

熊煜不安地在电话那边喊着“老婆”。

苏未醒收住笑，深吸一口气，“熊煜，我当初到底是有多眼瞎才会看上你？”

电话里不到两秒的沉默后，传来了熊煜轻松的笑声，“既然不是有人了，那就是因为我让我妈过来了？”

苏未醒噎住。茫然地看向北川，后者接收到她的视线，朝她走过来，以目光寻问她“怎么了”。

她疲惫地摇头。

北川霸道地取过手机，按下免提。

熊煜自以为找到了原因，认真解释，“我妈说好久没来看看我们了，想来，我想想，自从冬宝出生后，她都没来过了，就同意了，哪里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记仇呢？”

“来了之后呢？”苏未醒心里拔凉拔凉的，声音和飘着的一样，“然后让冬宝给你做儿子？”

“胡说什么呢？冬宝是我侄子，本来就是我半个儿。”

“那你就去和你的半个儿过去吧！呸！”北川扶住摇摇欲坠的苏未醒，没好气地开腔，引得电话对面的人如临大敌，冷声质问，“你是谁？”

北川目光都冷了，“呵呵，你听好了。我是苏未醒在外头的人。比你细心比你体贴比你懂她，还比你疼她闺女。不满意，来打我啊！”

她摇晃着头，扭动着腰，哼着小调按下挂机键，“呸！这种人，就是欠喷！我说，就是你太温柔了，以后，你就负责貌美如花，我就负责为你遮风挡雨。怎么样？”

苏未醒心中的坏情绪被她驱散了小半，“这……他要是找上你的麻烦，也不好。”

“怕什么？”北川浑身是胆地叉腰抖了抖，“他但凡有一点了解你，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换句话说，他只要敢找上门来，姐姐我就敢认怂！”

苏未醒一愣，哭笑不得。

认怂？！

还真是北川说得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