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燕起的话,燕墨不由微微皱眉。正想出声呵斥,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最终将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不再发话。
燕墨的表情变化非常细微,然而却依旧没能逃过张良的眼睛。只见张良先是深深地看了燕墨一眼,而后对着燕起行礼道:
“如此,便多谢王孙了。”
“哈哈,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卖人情成功的燕起心中自然是高兴非常,当即一把拉起张良的手,对着张良说道:
“来来来,请先生上车,随我等一同去寻找父亲。”
说完,燕起还转头对着燕墨说道:
“仲父,侄儿想请先生随我等一同乘车,您没有意见吧?”
“没有。”
虽说此时的燕墨已经开始对张良产生不满了,但是明面上的礼节他依旧是做得非常到位的。张良出身韩国相族,完全有资格和自己这个燕国王子同乘一车。因此他也没有对这件事纠结过多,而是非常爽快地就同意了张良登车。
“多谢王子。”
张良照例朝着燕墨行了一礼,而后便跟着燕起登上了战车。至于他带来的那名老仆,则是被编入了燕开等人之中,与他们一同步行前进。
“对了,先生。您之前在路边等待我等,是早就已经猜到我等会从此处经过吗?”
等战车开始行驶之后,燕起对着张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一旁的燕墨听到这话也是不由支起了耳朵,很显然,他也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
“良只是知道会有燕国贵人从这边经过罢了,至于那位贵人是谁,良就不知道了,也不在意。”
张良摇了摇头道。
“哦?这是为何?”
不在意哪位贵人从此处经过燕起倒是能够理解,毕竟不论是哪位贵人,都能至少帮张良解决一个问题。只是令燕起无法理解的是,张良为何笃定会有燕国贵人走这条路过。
“秦军远道而来,势头看似凶猛,然而兵力毕竟不足,因此开战至今,秦军都只能攻打一面城墙,而无法对襄平进行合围。”
张良先是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何可以泰然待在襄平城东而不用担心会遭到秦军的无差别攻击,而后继续说道:
“当然,秦军虽然兵力不足,却也不是燕军所能抵挡的。因此良料定燕国必然会派出使臣,以寻求退秦之策。”
“哦?听先生这意思,您是知道我燕国会选用什么方法退秦喽?”
听到退秦二字,燕起当即来了兴致,毕竟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可以继续待在城中当他的燕王孙的。
“燕国弱小,远非秦国对手。兼之辽东远离中原,无法向中原诸国求救。故而以良之见,燕国如今只有两种退秦之策。”
“哪两种?”
“其一,向朝鲜以及其他辽东小国求援,以唇亡齿寒故事向他们说以利害,寻求他们的帮助。”
张良若有所指地看了一旁的燕墨一眼,而后继续说道:
“至于这其二嘛……”
“哪有这般容易?”
张良这“其二”还没说出口,一旁的燕墨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只见燕墨连连摆手道:
“我燕国与朝鲜以及其他辽东小国皆是世仇,兼之蛮夷不习教化,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够说服的?故而此计不可行,还请先生莫要多语。”
一边说着,燕墨还一边用警告的眼神看了张良一眼,似乎早已猜到张良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