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位置也是有讲究的,主座定然是花燕君了,往日里他右手边儿是沈月,左手边儿是二少爷花少卿,可今日察觉到宫里的太后娘娘对花姬的重视程度,花燕君竟是牵着花姬坐到了自己的右手边儿。
沈月脸上温柔小意的神色有一瞬间差点儿维持不住,花姬的神色也带着两分惶恐,花燕君一瞪眼睛,看了沈月一眼,开口说道:“三儿如今身居正四品,且是帝妃,身份贵重不比往常,若按宫规你们都应当日日行礼,不过此时在家中,便不必那么繁琐了。”
花姬不捉痕迹的斜眼瞧了花燕君一眼,未曾开口说话,她心里倒是想要家里这些人对她行礼,不然也不会一入门就开口称呼花燕君为丞相大人,提醒他自己宫妃的身份,可是这念头也不过是想想罢了,花燕君不会让自己那般特殊的。
一旁的沈月气的身侧的手都略微有些发抖,按理来说,丞相夫人是可以申请二品诰命夫人的,若是这样的话,她还能压花姬一头,说起来花姬的母亲慕容雨在世的时候,位分是镇国公亲自从先帝那里求来的郡主之位,自然是瞧不上这正二品的诰命。
可她沈月在乎啊,身为如今礼部尚书的庶妹,沈月一辈子受尽了白眼,多少人瞧不上她的身份,好不容易爬到了如今这个位置,正二品的诰命唾手可得的时候,镇国公偏生阻拦,只要花燕君在朝堂上提起这件事情来,镇国公便能当场和他翻脸。
久来久去,她竟是同过去没有丝毫差别,楚都中的贵妇圈儿多得是瞧不上她的人,让沈月恨得咬碎了牙,如今那女人的女儿竟也爬到了自己头上,这让沈月如何能忍。
沈月不知道宫中到底是怎么个错综复杂的情况,宫中这次钦点的秀女没有自己的女儿,若是再等到下次大选,花如月便已经十七岁了,年岁未免大了些。
花姬神色未曾变化,似乎对这些都满不在乎一般,端端正正的按着宫中的礼节坐在桌上,皇后的姿态已然深入她的骨血中了,身周仿佛形成了独有的气场一般,瞧着她的姿态,花歌也努力的坐直了身子。
晌午的时候璐瑶曾经教导过二人该如何行事,花歌往日里懒散惯了,这般姿态让她格外难受,可是瞧着姐姐轻而易举的便做的那般好,花歌又不愿意扯姐姐后腿。
两人这般姿态一出,余下的人都有些许不自在,丞相府往日里也有规矩,可是到底不是那般重规矩的人家,况且这两人用的规矩是宫里的规矩,且不说花歌年幼,花姬毕竟浸淫于宫规十三年。
花姬未曾落筷子,花燕君竟是也未敢落筷子,花姬等了片刻,终究还是抬眼瞧了花燕君一眼,花燕君这才反应过来,如今面对的是自己的女儿,而不是宫中的贵人,他拿起筷子,咳嗽了一声掩饰一下自己的不自然。
“小九啊,今日你去了哪里?怎么没去尚房?”花燕君眼角的余光看到花歌的动作竟是有些花姬的影子,眉头忍不住一蹙,开口问道。
花歌筷子一顿,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答,花姬已然放下了筷子,拿帕子压了压唇角,后背坐的笔直笔直的,轻声说道:“阿姬今日求了璐瑶姑姑,让小九跟着一起学习宫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