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盯着肖见手中花瓣，眼中满是疑惑：“莲花乃阳间之花，怎会出现在阴间？”

肖见闻言，思索一阵，伸出两根手指：“我觉得有两种可能。”

他问牛头，这花瓣的细胞是否还有活性。

牛头将手抚过花瓣，点头肯定。

“第一种可能，是亡灵家属在阳间给先人烧了莲花，”肖见顿了顿，“不知烧过来的植物，是否还有活性？”

牛头摇摇头：“被烧的那一刻，植物就死去了。”

“那么，这种可能就排除了，”然后，肖见才说了第二种可能，“通过摆渡人的车，将莲花带入阴间。”

诧异的表情在牛头脸上浮现，显然他对这份情报一无所知：“还有这事？”

肖见轻点额头：“我做过实验，摆渡人无法携带任何动物进入阴间，而植物，却没有这种限制。”

“你是说摆渡人参与了越狱案？”牛头的脸又多了几分疑惑，“可是，凡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他们又如何与地狱囚犯接触勾结的呢？”

“说不定还有中间人，”肖见提供一个猜测。

这句话让牛头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不管孟婆是不是被冤枉，地府中的某个职位不低的角色，一定参与了此次案件。

可是，若问那个二五仔是谁，牛头却没有任何头绪。

他晃了晃脑袋，甩掉纠缠在一起的混乱思路。

不管怎样，既然找到第二条渡过忘川的方法，那关于孟婆的指正不攻自破，他们也算不虚此行。

他不得不再度重新审视肖见，仅仅半天的功夫，就带领他发现了不得了的线索，也许他真的有过人的天赋。

他们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身为监督者的牛头需要提醒肖见回去复命：“咱们去见陆判官吧，好叫孟婆早早洗脱冤屈。”

谁知肖见只是邪魅一笑，眼里一道精光向牛头投去：“你真的只满足这些吗？”

看这神态，牛头便知肖见又有新的发现，忙问：“你想到了什么？”

肖见沿着河岸往奈何桥的方向，缓步行走，口中重复道：“奇怪，奇怪。”

牛头忙跟上脚步：“奇怪什么？”

“我一早就隐约感觉哪里有不对劲，这才想明白奇怪的地方，地府为什么因为一条没那么切实的线索，不惜抓捕一位仙家。”

“在察查司的公堂之上，陆判官不是已经说过理由了吗，此时关系重大，不能有半点差池，”牛头答道。

肖见笑了一声，仿佛早知道牛头该如何说：“这便是奇怪的地方。”

忘川的河面上静谧诡异，没有风，自然就没有涟漪。

仿佛它刻意要宣示自己的诡秘，好让贪玩之人小心，可别失足落了水。

“照你所言，的确会逮捕孟婆，只是，”肖见看了一眼牛头，“地府的行动，前后的逻辑不统一。”

“哦？”

“有鬼渡过忘川，自然可以怀疑孟婆，从而逮捕，然而，有鬼越狱，却没人怀疑守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