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洛华已经站在卧室门口，她抬起纤长的手轻轻握门把手。稍稍用力一压，门就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她笑魇如花，摇曳生姿，仿佛是古代青楼里的老鸨。

“赢哥，你来啦！”

是不是？是不是跟那句：客官，您来了！有异曲同工之处。

韩赢的脸刚好藏在阴影里，晦暗不明，让人捉摸不透。

“弥天奄奄一息，最容易让人套话。”微阳这个人从韩赢嘴巴里说出来，轻轻巧巧，仿佛再说一个陌生人，“你让人尽快去料理了，免得留有后患。”

洛华顿住脚步，她虽然早就料到这一幕了，只不过自己亲耳听到韩赢这么说，心里仍然不可置信，就像是突然被人挖去一大块之后，显得空落落的，她一字一句，机械似的回答：“天儿的任务失败，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绝不会给赢哥留下麻烦。”

“这就好！”韩赢冲洛华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以前，不管韩赢如何对待她，她总是不介意的。

她爱他，所以她心甘情愿包容他的一切，可是这一次却不知为什么，她头一次觉得无力，韩赢明明知道，他明明知道弥天危在旦夕，可是他作为父亲，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给他女儿提供救助，而是想着如何处置干净才能不给自己留下把柄。

虎毒尚且还不食子。

都说最毒妇人心，可是她看韩赢的心同样是海底银针，深不可测。

洛华再也找不回往日的轻松喜悦，此刻她犹如铅入腿，重的抬不起来。

“赢哥，其实天儿……天儿是我们的女儿，这么做，我觉得对不起她。”洛华目不转睛的盯着韩赢，她是希望能从韩赢嘴里说出不一样的话的。

可惜，她太了解他了，弥天之于他不过就是一个还有一点用处的杀人工具，才算不什么女儿。

他有好多好多儿女，并不缺她一个。

就如同她，她也只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唯二有些许用处的人罢了。

得用了，给一颗好果子。不得用了，剩下的不是责骂就是鞭子。

“现在阻止，还来得及。”洛华走到韩赢面前，眼神里带着乞求。

“你心软了。”韩赢捏住洛华的下巴，徐年半老，昔日卓越的风姿早就随着时间慢慢消散了。

如果不是洛华手里掌握的花媚还勉强堪用，他早就不想委屈自己对着这样一张老脸。

洛华不是没有从韩赢的眼中看到厌恶，只不过她一向擅长欺骗自己。

是啊，她老了，容颜渐老，美人迟暮。

她夜以继日的操劳，纵使她保养得当，终究掩盖不住眼底的疲惫与算计。

“我没有，只不过我只有天儿一个女儿，我不忍心看她走到这一步。”洛华是聪明人，韩赢话里的意思她理解的透透的。

韩赢松开洛华的下巴，“这样最好，一个女儿而已，以后我们结了婚，我所有的儿女就都是你的儿女。”

洛华扯出一个勉强算的高兴的笑容。

结婚！她真的能和韩赢结婚吗？

她早就过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年纪，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男人哄一两句就能心花怒放的傻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