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奕轻声一笑,没有接继续同他聊下去。
但王喜善没有让场子冷下,他从袖中掏出一叠折纸展开,起身递给了杨奕,“道长,事情既然已是了了,这酬劳也请你收下。”
“了了么?我怎么觉得才刚开始啊?”杨奕却是没有接过手,还反问了他一句。
王喜善脸皮有些僵住,“道长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清楚?王喜善!你当真有个小儿子在京城做幕僚吗?你这钱财当真是你那小儿给的吗?”杨奕暴然叱问道。
王喜善脸上终于露出惊疑,但还是强装镇定,嘴硬道:“自是如此,不然的话,我这些个家当是大风刮来的吗?”
“冥顽不灵!王喜善你瞧这是什么!”杨奕从袖中掏出一物展放在手掌上,正是那白鼠。
“你!”
瞧见自家供养的灰仙落在杨奕手上,王氏夫妇二人面露骇然神色,惊恐不已。王喜善更是急得说不出话来。
“你夫妇二人走旁门捞财一事,已是被我发了,还有什么话好讲?”杨奕继续冷面问道。
“你这道人真是多管闲事,又不曾招惹你,你倒是寻我们麻烦。除了妖,回你的庙不好吗?快把我家灰仙还回来!”
王喜善终于是露了本性,面色厉色,瞪着大眼,伸手便想要把杨奕端在手上的白鼠夺回来。
白鼠也是机警,顺着胳膊爬到了杨奕的肩上。王喜善扑了个空,还想往杨奕身上招呼,杨奕运气将其一掌推开。
“当家的!”那老妇尖嗓惊叫,连忙搀扶起了王喜善。
“你夫妇二人贪财招仙,已走了歪道,闹得自家不安,还企图蒙骗城隍,为你一己私利善后。至此被我发觉还不知悔改,不怕城隍怪罪吗?”
“你懂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能来此,还不是我多花了些香火钱给城隍爷?左右不过是些银子的事,多给点香火,城隍如何怪罪?”
王喜善站直了身子,嗤笑暗讽着杨奕不知世事。
“世人阳寿尽后,魂归地府,地府有一司,名善恶司,司内有一镜,名孽镜。可照耀其本身面目,丝毫不能隐藏一生罪孽。”
“届时,任凭你花言巧语,也瞒不过那孽镜。你要去哪层地狱,就不是钱能通融得了了。”
杨奕虽是说的骇人,但王喜善夫妇依旧不以为然,还对他恶语相向。
“你这贼道,真是歹毒,还想咒我死后不得安生?”
杨奕瞧他夫妇二人看自己的眼神中暗含着一丝恶意,深知这两人已是失了智,迷了窍,不见棺材不落泪。
“寅时初,我便差白鼠出了庄院,在村子里寻了个清贫人家托梦,将你家钱财如何来的,全都告知了他,并让他报官。那小子天不亮就出发了,想来也就这会儿该回来了。”
这话一出杨奕口,王喜善瞬时呆若木鸡。
大梁律法,明令民众禁行左道邪术,他这招灰仙捞偏财便是其中之一,但这条令属于民不举官不究。
只是自打他招来灰仙得了富贵后,对乡邻多有不敬,如今有人得了他把柄,又怎会不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