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日,阴雨连连。
这段时间里,杨奕也想过早点动身前往阳县去探寻长生之法,但一番细细思索后,还是放弃了。
这现如今的世道虽谈不上兵荒马乱,但也差不离了。
大梁国祚已绵延有两百年之久,早已到了需要变法的时候了,只是现如今的皇帝小儿不过才七岁,根本不能把持朝政。
不仅如此,另有外戚王、李二氏欲要干政,朝中局势很不明朗。不仅如此,主少国疑,社稷又如何能够安定。
豪强们也开始欺压百姓,兼并土地,逼得穷苦人家落草为寇,占山称王。这太平日子眼瞅着像是快要结束了。
杨奕所在的庆县和阳县虽都为青州管辖,但两地也有着三百多里远,就算是身形矫健之人,一日能步行近百里,少说也要走上个三四天的时间,更何况他这个文弱书生。
况且这一路上山林众多,保不齐就会有劫匪半路打劫,更何况还有妖魔乱世。
一向谨慎的杨奕自不会莽撞行事,他欲将《养剑术》修成后再出发,这多少才算有点行走江湖的本钱,不会被人拿捏。
闲赋在家的杨奕,捧着一话本打发时间,时不时地咳嗽两声。
大概是那晚与白狐相会后,受了凉,杨奕这几日需常常拿茶润润喉,才得舒坦。
虽然杨奕的眼神落在了话本上,但心思全然不在故事里,一目十行。
如此折腾了会,大抵是因为故事老套,难以入眼,杨奕将话本丢在桌上,直接是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顺瓦片落地。
没过一会儿,杨奕的家门却是被人敲得砰砰响,杨奕本是有些恼怒,但门外那人开口后,杨奕则是一脸喜意地打开了门。
“杨哥儿,你要找的剑,我替你寻到了!”
杨奕连忙将他放了进来,这小伙举止轻佻至极,进了院子不等杨奕开口,直径走进屋内,拿起茶壶牛饮了起来。
待他饮尽后,才嬉笑着对杨奕开口道:“对不住了,杨哥儿,赶路急了,口渴的紧。”
这人是庆县县城里的闲散泼皮,本名叫刘虎,消息很是灵通,有个叫“包打听”的诨号。
前些日子杨奕得人指点将寻剑的事托付于他,这一连几天都是没个信儿,杨奕都快不抱希望了,没曾想有了消息。
杨奕倒也没有在意,而是问道:“无妨,咳,我要的剑找着了?”
“是啊,光是这个‘煞’字我就琢磨了许久。说到这煞气,自然是军营里最甚,我就照这思路……”
刘虎邀功似的向他卖弄着,杨奕自然是不想听他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连忙掏出银子堵住他的嘴。
“咳,虎子兄弟,闲话少叙,咱们还是早点去看看物件吧?”
将银子放在了刘虎面前,杨奕催促道。
那刘虎见到了银子后,眼睛也是直放光,将银子掂量了下后,很是满意的收进了袖口中。
“杨哥儿说的是,早些完事才是要紧,咱们这就进城吧?”
这一路上,刘虎就没曾闲住过嘴,一直与杨奕搭话,杨奕也只能与他附和几句。
一来二去的这么交谈,这剑是何来头,杨奕也是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这剑乃是个赌博成性、不成材的破落户的传家之物,据说祖上是前朝的个什么指挥使,也称得上风光过。
奈何子孙不成器,贪图安逸,丢了军中把式,这户人家的家业也就逐渐走下坡路,唯有这把剑一直代代相传。
不曾想后人中还有更不争气的,竟为了些赌资想要将此剑给当了,自个寻上了刘虎的门路。
杨奕很是高兴,他本以为这含煞之剑难寻要费些时日,没想到宝物自己送上了门。
进城之后,刘虎在前引路,二人很快就来到了一个破败人家的门户前。
刘虎照样是不讲礼数的拍着门,丝毫不考虑这门能不能经得起他这么折腾,屋里人听得这番动静,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忒么,是哪个……呀!是虎爷来了?快!里面请。”
这汉子见是刘虎立马收住声,变了个脸,笑着将二人迎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