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张放远请了兽医买了土方子,吃的好睡的好的黑马腿脚恢复的十分快,才一个多月就甩着尾巴精神抖擞了。
张放远瞧着马儿的腿脚没什么大问题后,套了板车,在各家各户都还欢天喜地的过新年,穿着新衣裳带着礼品四处走亲访友时,他去邻村整买了一头猪。
准备比谁都要早的去做生意了!
这猪肉作为当今肉市上寻常价格算是公道的一种肉类,其买卖也有许多讲究。
猪买卖时一般分为生猪、毛猪和头猪三种。生猪是指整只猪,还是活的;毛猪是指已经屠了,包含内脏过了秤的猪;头猪则是指已经简单处理过,去了内脏和猪头,只余下骨肉,准备拿去市场上的猪肉。
生猪、毛猪和头猪的价格大不相同,价格依次递增,生猪价格最廉,头猪最贵。一般村户与屠户交易买卖都默契的选择买卖毛猪,因生猪野蛮不好过秤,只好给屠了上秤,再者屠户就在主家宰猪,主家还能留一大盆猪血。
至于头猪,屠户是不会去买的,价格买的太高,屠户就没什么利润可赚了,除非是村户要自己卖肉才会这样处理。
张放远准备以后做屠户的生意,不光只替人宰猪收点宰猪钱了,赚的到底不多,还是得自买自销才挣得了大钱。
时今肉市上猪肉十二到三十文一斤不等,毛猪的价格便在这个区间跌下五文到十文,具体的价格还要屠户看了猪的品相大小,两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才能把价格定下去。
张放远是之前走村的时候就有要做卖猪肉的打算,去走村也算是摸清市场做踩点,来邻村杀猪的时候来这户人家宰过猪,一早就商谈过,为此价格未曾拉扯多久。
主家的猪两百来斤,算是肥壮行列受百姓喜好的牲口行列,基本毛猪的价格最低档次就要定在十文了,至于最终价格是多少,还得看两方唇枪舌战。
这户人家也算忠厚老实,最后定下的价格是十二文,已经到市场上卖猪肉的价格了,不过猪肥,到时候张放远去市场上卖肉价会往上拉许多。
毛猪过秤两百二十斤,张放远付了主家两千六百四十钱,他是一次性付清的,主家很高兴,因着有些屠户会只给一半的钱,另一半要去卖了猪肉再给。
为此张放远提出要在这头借用场地把猪处理再运走,主家欣然答应,并且还烧了一锅热水给他用。
张放远把毛猪处理成头猪很快,装整到板车上,再盖上一层布,拉着就回村去了。次日天还没亮,他便赶着马板车上了城,到城里时天才刚亮不久,灰蒙蒙的。
这个点上肉市的屠户都还在收拾摊子,说话的声音不多,尽数是使劲搬抬东西发出的声响。
张放远把马栓在肉市外的马棚里,丢了两文钱给看棚子的老大爷,进去把自己的摊子擦了擦,回来单肩扛着半边猪肉丢在了摊子上。
肉市里守摊儿的绝大部分都是屠户,身形体力都不比寻常人差,但见着大高个儿体力充盈的张放远都不禁侧目,来替丈夫守摊子的大娘更是看的入神。
“新来的?”
“这么面生,可不是新来的吗。听说跟管肉市摊子的枸七是亲戚,昨日人枸七还特地来打扫那年轻小伙儿的摊子。”
“啧啧。”
两个膀大腰圆的女子叹了几声,看着张放远的眼睛又多了几分神采。
张放远在摊子上分割了半边猪的猪肉,取了几块肥厚的肉在正头那边一刀戳上个洞,把新鲜的棕叶搓成一股绳将肉串上,挂在摊子前的横杆上做吸引人的摆放,其余的就任由摆在摊板上。
另外又从萝兜里取出肥肠、大肠、小肠、心肺一系猪下水也或挂或摆着,摊子小有模样以后,又端出菜板,方便随时给顾客分肉切肉。
他忙活好以后,才辰时初。在肉市门口买了四个肉包子吃,街市上的人还不多,但已经可见些妇人和小哥儿挽着篮子出来买菜了。
早时的菜最为新鲜种类多,大伙儿都喜欢赶个早买菜,就连买肉也是如此。
看到陆续有人往这头走进,肉市里顿时就热闹了起来,各个摊贩见着人就吆喝着到自家摊子前看肉买肉,遇上生客还好,不过是热情洋溢的喊,要是熟客,人都没到摊子跟前,屠户就直接把刀拿出来在肉上比划着问要切多少了,更有甚的直接拎下一块往人篮子里塞。
张放远看着这阵仗也属实有些惊到,他三五两下把包子塞进嘴里,连忙也回了自己的摊子。
想着先前许禾吆喝的模样,也试着叫卖:“才宰的生猪,肉肥厚咧!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虽说是烂大街的吆喝词儿,但是比干杵在摊子前不拉客的强,果然有见效,年轻姑娘小哥儿见他面生又魁梧不敢上前来瞧肉,上了年纪的妇人却欢喜过来的很。
“大娘,看看这肉吧,活猪两百多斤,这肥肉能有两指头厚,回去怎么做都解馋。”
妇人两根手指捏着挂在横杆上的肉,眼睛却在张放远高挺的鼻梁和硬气的下颚线上来回勾勒:“怎么卖的?”
“二十文。”
妇人闻言一个激灵:“怎的比门口那家贵这么多!”
“那您得看看这肉的品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