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明玘可怕的规律作息,禁闭室中的生活可以说是不分昼夜。
没什么别的活动,阿玘只能对着石壁将剑诀和术法口诀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又一遍。每日都会有外门的弟子上来给她送些饮用的水,问她有没有一些必要的物品。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阿玘和往常一样背完了剑诀,躺在稻草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却被一股灼热感给逼醒了。
她此时此刻没有灵力,对温度的感知敏锐了不少。猛地坐起身来,阿玘还觉得眼前黑了一下,她习惯性的伸手去身侧摸自己的佩剑。没摸到佩剑,倒是摸到了滚烫的石壁。
走水了?又?
阿玘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口,想要运起周身的灵力探一下外界的情况,却发现因为锁灵阵的原因,运转的灵力微乎其微。
她骂了一声,张嘴喊道:“有人吗?”
无人应她。
后山这里只有弟子关禁闭的时候才会有外门弟子按时上来送些必要用品,其余时间可以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禁闭室中没有多少水,加上这处偏远,若是不强行闯出去,怕是会闷死在此处。
她心下一横,强行引出体内的灵力。只是因为阵法的存在,那股灵力十分微弱,刚打在禁闭室的门上就消散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倒是阿玘,因为强行运转灵力,一口鲜血喷在了石壁之上。
火势越来越大,她感觉这火舌都快舔在她的手臂上了。她勉强用剩余的灵力掐了个诀,传音给前山的师兄弟,可是这求救仿佛是石沉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
我今日……莫非要死在此处了吗?
迷迷糊糊之间,阿玘强行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如今佩剑不在身边,灵力也无法流转,熊熊大火已经让她呼吸十分困难了。
她趔趄着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微弱。她有些不甘心的攥紧了身下的干草,眼角渗出了泪水。她还身负家族的血海深仇,如今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了,怎么能甘心?
阿玘紧紧攥着怀中一直留着的那半块玉佩,指腹摩挲了几下,眼皮越来越沉重。
阿珏,我要失约了。
许是想到了阿珏,她强撑着自己的精神,爬到了门边,狠狠的捶打着大门。门上温度极高,烫的她手上全是燎泡。屋子里越来越闷,阿玘明显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逐渐的消失,拍打石门的手不由自主的垂了下来。
救我……谁来救救我……
阿玘睁开眼睛的时候,先看到了洁白的床幔。她眨了两下眼睛,好像还是不能确定自己此刻所在,又缓了一会才听见有人说话。
阿玘偏了头,看见明德师兄正坐在自己的床前,手里端着一碗药,热泪盈眶的。
她本来笑容就不多,现下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湿了眼眶扯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明德把药放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伸手来将阿玘扶着坐起了身子:“阿玘……你……你还好吗?”
阿玘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因为在火中呆的时间太长,被烟熏了嗓子,说话的声音竟然嘶哑了不少,不复之前的清冽。
“我无碍。”
明德听见阿玘说这句话,又落了泪。阿玘无奈的拍了拍他的手:“师兄……”
明德看着她,眼中带着诸多不忍。他端了药,才止住了自己的眼泪:“阿玘,先喝药。”
“师兄,师父他们呢?”
明德手下的动作一顿,拿着那柄木勺在药汁中搅来搅去,就是不对上阿玘的视线:“师父之前下了山,现在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