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正是禁区的方向,明珠的灵识迟迟没有打开,阿玘不敢放松,怕她到了禁区周围,只得不停的向路人打听,有没有见到一个白衣小姑娘。
明德给阿玘传了灵信,也就往东面而去了。
“大伯,你可见到过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约莫到我肩膀处,梳了双丫髻,背负一柄长剑。”阿玘比划着明珠的身形,面露焦急的拉住挑了担子准备进城的小贩,“眼睛很大,哭哭啼啼的。”
“没有没有。”小贩不耐烦的摆摆手,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阿玘,“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把自己妹妹弄丢,真是……”
阿玘握紧双拳,冷着一张脸松了小贩的袖子,去问下一个人。
时间拖得越久,阿玘就觉得心中越发的不安。她加快了脚步,远远的便看见了前面有个挂了幌子的茶水摊。
“小姑娘?”摆了个茶水摊的大娘拿着布巾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刚刚是有个小姑娘过来,失魂落魄的往北边去了。”
“多谢大娘,过去多久了?”
“半个时辰了吧。”大娘笑呵呵的给另一桌上了壶茶,又给她端上来半盏,“小姑娘你也来半盏?”
明玘的眼神暗了暗,将茶盏接了过来,看着澄清的茶水,毫不犹豫的仰头一饮而尽。
“多谢大娘,既是如此,我先去寻舍妹了。”
大娘笑了笑,道了声:“小姑娘要不坐坐再走吧,马上就要入夜了。”
“如此也好。”阿玘瞥了一眼另一桌跃跃欲试的男人,“不知我能不能先见舍妹?”
“那怕是不行了。”大娘将手上的茶壶放在了屋檐下的那张长案上,把手放在胸襟上擦了擦,“不过等会肯定是能见到的了。”
旁边那桌的几个虎背熊腰的男人站起了身,都比阿玘至少高了一个头。为首的那名男子皱着眉头打量了阿玘一眼,阿玘身形修长,右手按在剑柄上,露出的手腕白皙纤细,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拧断。
“姑娘,还是束手就擒吧。”
闷若铜钟的声音,确实是一个练家子,
“那可不行。”阿玘见他们身上没有灵力,反而松开了按在剑柄上的手,“一个一个来,还是全部一起上?”
为首的男人没有说话,旁边那个长了三角眼的男人先冲了过来,横手想要去夺阿玘腰间的剑,另一个嘴角长了一块青黑色胎记的男人则伸了手想去制住阿玘的手腕。
阿玘往后退了一步,指尖轻轻在两人身上一点。
两人身上仿若压上了千斤巨石,竟然一下子跪倒在地,无论如何挣扎,膝盖仍紧贴着地面纹丝不动。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动,就被一阵强大的威压扼住了喉咙,动弹不得。
“那个姑娘呢?”阿玘瞥了一眼缩在一旁的大娘,深褐色的眼眸中全是冰冷,“我没有耐心。”
这回真是贴上铁板了。
“姑娘……姑娘……送……送……去洛阳城了……”大娘磕磕绊绊的开口,看着阿玘那柄长剑抖个不停,虽然长剑还未出鞘,可是莫名让她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阿玘的脸色更加冰冷了,她冷漠的眼神扫过趴了一地的男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想起了一件事。
“你们也给她下药了?”
“……是……”还没等阿玘那个眼神扫过来,大娘就从怀里掏了一个瓷白的小药瓶颤巍巍的递出了手,“……解……解药……”
“走的什么路?有何标志?”
“官道……有人接应,车前有狼头徽。”大娘不停的叩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阿玘一勾手,就将小瓷瓶握在了手里,掠身往洛阳城的方向而去。
联系不上明珠不是因为明珠赌气不愿意让他们找到,而是因为被人下药阻了灵脉。阿玘握紧了手中的小瓷瓶,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明德和明梧。
狼头徽。
她虽然经常下山,却是从来没有听过什么狼头徽。她心里焦急,既然是有人接应,换车来掩人耳目极有可能,明珠现在还在不在那辆狼头徽的车上还难说。
阿玘沉思片刻,找了个空旷的地方。
好在这里虽是官道,却因为在郊外而罕见人烟。阿玘寻了个偏僻的地方,从背上取下了长剑,握在手中端详了片刻,咬牙拔剑出鞘,在自己手指上抹了一个小口子。
鲜血很快的渗了出来,滴在剑刃上,登时银光一闪。阿玘把食指含在口中,将鲜血舔尽了才开始念咒。
四周的阴气越来越重,明玘定了定心神,闭着眼睛探寻明珠的所在。
向东六十里。
阿玘将插在地上的长剑拔出,收回剑鞘,在原地念了一段清心咒才匆匆的向东而去。
夜已经深了,阿玘远远便看见前方的火光。到了近前才看见一行人围坐着火堆沉默着,旁边被五花大绑坐着的正是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