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无言。
直播间里这都是啥?
她在坐飞船啊!
你们难道不为宇宙的浩瀚而沉沦吗?
你们难道就不为星际旅行而震撼吗?
怎么满脑子都是非少儿的奇怪画面?
但为了月底的人气冲量,增加互动,娇娇还是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宫森耳垂。
冰冷的肤感让宫森垂了眼,眼尾上翘得好看。
娇娇埋头他脖颈间。
“怎么了?”宫森柔声问。
娇娇指指墙壁上被撞凹陷的一大块:“感觉这里不安全。”
宫森:“那是小陨石撞击的,星际旅行很正常,有时候难免会穿越小陨石雨群。”
“那怎么不修复呢?”
”或许是因为是服役很久了的老式宇宙飞船吧。你放心,起飞前都经过检修了的。而且都是防护措施。“
随着镜头的推进,直播间的观众一览宇宙飞船的内部构造,每一处空间大小都很有限,设备机械非常齐全,一类是保障轨道控制和位置等飞行时间的动力;一类是保障飞船各系统和人员生活所需的电源。电源来自轨道舱的太阳光伏系统。配备自动空气水循环,重力仿生系统,甚至有植物培养皿,以保证即便是出现故障中断补给,人也能生活很长时间。
食堂饭菜异乎寻常丰盛,加热后的冷冻牛排摆在不锈钢盘子里,脱水蔬菜西蓝花玉米粒装点,杯子里盛有速溶咖啡和白水,光线昏暗,舱顶虚拟投影成透明星空顶,三维投影模仿高架烛台,闪烁出微醺的烛光。
众人分坐座位,优雅的操持刀叉,要不是食物的口感实在太差,味同嚼蜡,感觉与地面上就并无两样了。
伴生兽也都被安排的很好,小松鼠有坚果,鸟类有冻虫干,文鳐鱼有面包渣。
问题出在爱冷的庞然大物穷奇上。
娇娇从没想过会在这里看到古书上的神兽,足有一头牛大,浑身长满硬刺,红色的眼瞳里迸射出贪婪的光,摆在它面前的肉干,没两口就干掉了。
然后它就耸立着盯着其它伴生兽的食物。
爱冷轻咳一声,将没吃两口的餐盘摆到地上,穷奇颠颠儿过去又一口舔没光,眯眼像小狗一样舔了舔爱冷手背。
然后腾挪屁股回到伴生兽堆里,继续虎视眈眈其它食物。
巍然如山,屹立不动。
“不好意思,阿奇正在长身体,所以可能胃口要大些,宇宙飞船上食物定量,对它或许不大够。”爱冷耸耸肩,“不过我行李箱里都是食物,回屋我会再喂它。”
作为初次新生见面宴会,进餐的时间要长一些,首先挨不住的就是娇娇,它实在无法容忍像只动物吃食。率先退让出速冻的玉米粒。再然后是小松鼠,穷奇口水都滴答到它盘子里了,小松鼠嗷呜一声委屈的去找宫风泉。
穷奇大口大口嚼着坚果,幸福的直眯眯眼,不知怎的就啃了一口野鸭的翅膀。
野鸭惨叫一声,双胞胎心疼的冲过去抱起野鸭,对爱冷横眉横眼。
爱冷又是道歉又是帮忙擦药,双胞胎气得扭头问过系统舱房方向,率先一步离开走廊。
宫风泉有些无奈的使纸巾擦了擦嘴,询问众人道:“吃过饭后,例行会有向家人通视频的流程,今晚有不参加的吗?”
没人反对。
饭后。
舱门缓缓关闭,通讯室内进入密封环境,漆黑五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整面屏幕应声闪亮,刺目白光令宫森短暂视野模糊,两秒钟后,他才看清屏幕里坐着的女人。
宫梨坐在医院的单人沙发里,背衬白色百叶窗,一道光线横过她脸上,将她脸分割成上下两部分,她手里托着本厚厚的书,看得认真,骤然亮起的屏幕惊到她。
“你爷爷睡着了,需要我帮你叫醒他吗?”
“不用,”宫森,“我也可以跟你说说话的。”
“跟我有什么好说的,”宫梨嘴上这样说,眼角皱纹却微微舒展,“我又帮不上你什么忙……你爷爷认识太空站的一些领导,都是你爷爷以前的部下或学生,或许可以说上话。”
“不用的,”宫森又一次拒绝,他顿了顿,“每晚有十分钟左右的通讯时间,我可以歇歇。”
宫梨一连说三声好,”我儿子最优秀了,每天那么累,是该多休息休息……“
听她絮叨了一会儿,宫森接不上话,便不理她,宫梨瞥来好几眼,怯生生的说:“你怎么一个人?娇娇呢?”
宫森皱了皱眉,不同于一般从识海里生出来的伴生兽,娇娇身上总感觉缺少了一种动物本能的蠢笨,起初只觉得它语言和理解力过于强大,但时间久了,与它单独相处总觉得有些奇怪。
“你觉不觉得,娇娇过于聪明伶俐了些?”
宫梨理所当然:“阿森的伴生兽更厉害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知道不,这个假期总不见你影,娇娇就陪我看书,她识好多字呢,有次我犯病,欸,我总控制不住自己……它就给我念了一段文章给我听,你说奇不奇怪,当时我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越来越清醒……要不要我念给你听?“
宫梨举了举手里的书,扉页仿烫金字体《阅微草堂笔记》。
宫森缓缓闭上眼,万籁俱静的封闭通讯室,宫梨慢吞轻柔的音调听起来像童年摇篮曲。
陆地方面声称没有监听通讯设备,但实际上情况只有他们知道。不知道监控平台听见这些没有意义的内容,会是怎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