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空调开了许久,刚进屋子仿佛就能将人给热出一身汗来,股东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吓的时不时就擦一下自己疯狂流汗的像是刚刚被人兜头泼了一盆水的额头,屋里其他几位高管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敖沧却面无表情地窝在椅子上,显得与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都格外格格不入,他只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要被凉意给浸透了,能分出份心思听他们说话已经十分给他们面子了。
“是、是这样的。”股东组织了下语言。
“前几天……大概是两周以前?十五六天左右,我去接我老婆下班,路过翰林路看见那边正举办什么活动。”
“您也知道,翰林路整条街上基本都是卖玉石和上了年头的老物件的,我这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抽空研究研究这些老东西,所以……就停了车在门口进去逛了逛。”
古物这行的水实在是太深了,即便是工作了几十年的老专家也未必敢说次次都不会看走眼,更不用提这位股东了。
“我也知道我眼力不太好,所以就随便买了几个看着顺眼的小东西回去玩玩,没想到……东西拿回家没几天,我家就开始出事儿了!”
敖沧抬头瞥了一眼,几个高管的脸色不一,惊恐担忧畏惧等等什么都有。
“先是我半夜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我家的房子怎么可能听到敲门声!”
赵哲的表情十分害怕,如果不是怕敖沧脾气上来拎着他的衣领把他从二十四层的高楼上丢下去,恐怕他会当场抱住敖沧的大腿不肯松手。
——不要怀疑,敖沧真的能做出把他从二十四楼丢下去这种事情!
赵哲的本职工作算是风投,他名下关联了好几家风投公司,这家公司也是他投资的项目之一,像这样的公司他还投了好几十家。
换做以前他根本不会对这样一家公司抱有这么高的关注度,虽然它的盈利势头非常不错、报表数据十分可观,但对赵哲和一部分股东来说……当财富多到了一种程度,金钱就只是一个数字了。
可他却突然开始频繁地出入起了这家公司,甚至大有一种在这里弄个办公室常驻的态势。
“您没有去过我家,我家住在城东的一片别墅区,那里的安保十分严格,普通人根本进不去。”
“而我……”,他的声线一直在抖:“我听到的是别墅最外层的铁门被敲击的声响!我听的清清楚楚,绝对不会有错的!”
“像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房子外面砸门想要进来一样!”
那几个股东表情各异,就差抱团在一起瑟瑟发抖了,但他们多少还顾及些形象。
赵哲所在的别墅区基本上是这座城市的富人身份象征,随便拎出来一个住户都颇有身份地位,这些高管大多在里面都有房产,看起来害怕似乎也很正常。
虽然赵哲的房子没大到庄园那种程度,但第一层铁门与真正的入户门之间却仍旧有着一段不算很近的距离,进入大门后率先看到的是一个小花园,还要走过一道弯弯曲曲的流水造景,这才能真正到达别墅的门口。
别说是有东西敲门口的大铁门了,就算是敲入户门他在屋里都根本无法听见。
“这、这只是一个开始。”
“之后发生了好几次诡异的事情,一次是我在别的公司开董事会时突然就天黑了!可那明明是白天!可窗户外面就是一片漆黑,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当时在场的其他董事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只有我一个人眼睛出了问题一样……”。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吓的做出了不少蠢事,回忆起来都觉得社死脸皮火辣辣地疼,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再见到那家公司当时在场的董事和员工了。
“我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无论做什么身后都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在盯着我……”。
赵哲话音一顿——但现在、他突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那种被窥探的感觉似乎消失了!
仿佛……仿佛就是在敖沧临近屋前的那一段时间消失的!
赵哲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灼灼地盯着敖沧看。
“我知道敖先生懂一些那方面相关的事情……想麻烦您……”。
敖沧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看我做什么?你应该去医院挂个精神科看。”他将那根沾到衣服上的金毛捏在手里把玩着,一遍遍将软毛缠到手指上再一圈圈解开,大家都是金灿灿的颜色,不过苍圆的金色要比他的温柔上太多了。
换做是其他人敢在赵哲面前这样他怕是当场就要骂了,但面对着或许能救他一命的敖沧……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既然你说你是在十几天前就发现不对的,为什么到今天才想起来找我?”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赵哲的脸色瞬间变了。
“我……我这不是怕您太忙、不想打扰您吗……更何况最开始我、我也没往那方面想啊……”。
敖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真的只是这样吗?”
他的眸光冰凉,看向赵哲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死物一样,公司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太喜欢和敖沧接触,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的眼睛里实在是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