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县衙门,后院。
吴县令闲来无事,正跟自家小妾在卧房里下棋。这大热天的,也无心在大堂里值班,更别说出去体察民情了。
吴县令一把年纪了,也就混了个县令的职位,也不求升官发财,只盼着没人来惹事儿,让他安安稳稳的过几天舒坦日子,也就满足了。
只不过,这一早上起来左眼皮一直跳是怎么回事儿,跳的吴县令心烦。
“老爷,该你下了。”
小妾嗲着嗓子道,把吴县令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我就下这儿。”
“咚咚咚!”
吴县令手中棋子刚拿起来,就听到外面几声鸣冤鼓的重响,吓得他手一抖,棋子掉在了地上。
“谁啊?出什么事儿了?”
“老爷,县北边的秦家庄与黄家庄发生争执,两边带着佃户打了起来,邢捕头把两家带上了公堂。”
“真是的,大热天也不让人消停。来人,给本官更衣。”
公堂之上,吴县令一身绛纱袍,头戴进贤冠,皂面白底的官靴,坐在大堂之上,惊堂木一拍。
“升堂。”
“威武~~~~”
两边各四个持棍的差役,身后并着各种刑具,一般人进了这衙门,见到这阵势,哪怕是没犯事儿的人,腿也软了。
别看黄有仁在庄子作威作福,那也是耗子扛枪窝里横,来到这里照样腿软,乖乖跪下叩头。
“草民黄有仁,叩见青天大老爷。”
“晚生见过吴大人。”
秦川是举人,不用跪,只朝着吴县令作揖即可。黄有仁看的眼红,但是也无可奈何。
按理说“举人”是很受欢迎的,即便是县令也要另眼相看。不过,秦家这个举人确实混的不怎么样。
因为之前翻地之事,县里都传秦家少爷傻了,脑子有问题。
吴县令如今一看,果然不假,这头发都没了。剃了头的举人,就很难算是举人了,谁知道他是犯了什么事儿。
古人都是束发戴冠的,一般除了和尚只有受刑之人才会被剃掉头发,吴县令不知秦川剃发的原委,自然也就轻看了秦川。
“你们所告何事儿,一一道来。”
“县老爷替小民做主啊,这秦家人目无王法,纠集佃户闯进草民家中,连打带砸,把小民家中翻了底朝天,小民算是命大,要不然险些命丧他手。”
黄有仁倒是会恶人先告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的声泪俱下。
吴县令一拍惊堂木,指着秦川道。
“大胆刁民,纵容佃户行凶,私闯民宅,打架伤人。你可有话说?”
“启禀大人,晚生确实有话说。这黄有仁,昨天夜里带人偷窃我田地里的西瓜,毁我瓜田十余亩之多。今天一早,我家管家已经告知衙门,没想到这邢捕头办案之时徇私枉法、收受贿赂,非但不查明事实,反而包庇恶犯。晚生担心黄有仁销毁证据,万般无奈之下才带着佃户冲进黄家大院,人赃并获。希望大人明察此事。”
秦川义正言辞,把整件事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邢捕头的脸瞬间就变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没想到秦川竟然这么不知好歹,非要把他拉下水。
吴县令对着邢捕头问道。
“秦川所说,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