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九哥总感觉她有些不太开心。

天堂殡仪馆的行动失利，浪费了许多资源，连累张朝玲在议会上遭到批评。

现在，她只希望美丽湖的探索行动，能帮自己扳回一城。

收拾了一下心情，张朝玲抬起头来：“人到齐了嘛？”

“他们早晨就到了，一直在等张队长吩咐，我现在就让他们过来。”

九哥拍了拍手，另外一间屋子的大门打开，一队流民从里面走出来。

他们有的裹着兽皮，有的穿着棉衣，大多披头散发，偶尔有几个胡乱用绳子绑着头发。

在九哥的指挥下，这群人站在张朝玲面前。

“张队长，一共是五十人，他们都是流民中的好手。当然，最后的筛选还是要你们亲自来。”

张朝玲目光转了一圈，发现这些人站得歪歪扭扭，对于流民而言，组织性纪律性几乎没有。

她清了清嗓子，冲杨堂之道：“杨班长，由你来选吧？”

“嗳，我们远来是客，客随主便，杨队长请。”杨堂之脸上还是那样一副温暖的笑容。

张朝玲也不再客气，冲面前的人道：“我们这次的任务报酬优厚，当然，也非常危险。我希望大家慎重考虑，慎重决定。”

“危险，荒野什么时候不危险。”

“快点开始吧。”

“对了，今天管饭嘛。”

张朝玲深吸一口气，蓝色制服下的胸脯鼓起：“开始！”

“我叫杨小树，是一名猎人，擅长射箭和痕迹追踪，我曾经独自捕杀了一头三百斤重的黑野猪。”

“嚯，那够吃许多天吧。”

“我说你有段时间看上去挺阔，原来有大收获。”

……

周围乱糟糟一片，张朝玲捏了捏鼻梁，尴尬地冲杨堂之道：“荒野就是这样。”

杨堂之笑着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真的有三百斤重嘛，是公猪还是母猪，你有称过嘛？听说野猪肉不好吃的。”爱丽丝眨着一双大眼睛。

“那是你们不会做，要先在锅里煎一遍，大火煮沸，小火焖熟，煮出来的肉又烂又酥。”

“喔……是这样嘛。”

“大小姐，大小姐……”

杨堂之尴尬地摊开双手：“爱丽丝小姐一直这样，热爱生命。”

张朝玲心情稍好，感觉自己扳回来一局。

招募工作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进行，预期一个上午的工作，足足花了一天。

最后，从五十流民中挑选了二十人。

“我们先休息一天，等明天天亮的时候再出发。”

张朝玲顿了顿，道：今晚——管饭。

“喔！”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大家在废墟中搭建帐篷，外围有人巡逻警戒，中央点燃篝火，大家拿出向阳庇护所携带的食物，蒸得雪白的馒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一群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难以相信，他们可以这么开心，也许，他们根本不明白明天的任务有多危险。”张朝玲道。

“不，他们明白，所以更懂得及时行乐的道理。将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将每一顿饭当做最后一顿。”

杨堂之道：“听说灾变发生前，抑郁症是很严重的社会疾病，但在荒野上，抑郁症的发病率很低，你知道为什么嘛？”

“难道是苦难给了他们乐观的性格，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不怕失去，也更珍惜自己拥有的？”张朝玲道。

“因为没等抑郁症发作，许多人都死了啊。”

杨堂之摊开双手，笑容依旧那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