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父瘫坐在公寓客厅里的沙发，眼睛望着阳台，似乎像往常一样望着那株长寿花，虽然那株长寿花已经不在了。

这时，空中飘浮屏闪烁，一会儿出现了西圣手的画面：“嗨，老同学！”

“嗨，西圣手！”龚父懒洋洋地回答着他，并没有离开沙发的意思。

“你这样的状态很让我担心呀，不会真的得了幻听症了吧？”

“哦，那会怎样？”龚父显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听说你的脾气越来越糟糕，经常自言自语？”西圣手说，“今天你对琼奇大发雷霆，把孩子吓坏了。他刚才向我诉苦了。”

“琼奇？他……”

“是的，他向我告状了。”西圣手力争把谈话变得轻松些，“现在的年轻人经不起打击，要对他们有耐心呀，老同学。”

“哦。你放心，我不是幻听症。”龚父伸了一下懒腰，“我听到的声音都是从体外很远的距离传过来的，声音来源不是体内的大脑或肚子。这不是你们医学界判定真幻听和假幻听的标准吗？”

“哦，看来你重视过这个问题了，查找了相关资料。”西圣手停了停说，“凤里希走后，‘抟土造人’工程的担子都压在你一个人身，对你来说压力有些大。我研制了一款最新的缓解精神压力的药品，已经给你发过去了，一会儿快递小哥就会敲门，你接一下。”

“快递小哥？”龚父皱了一下眉头。

“不要紧张，这药可以让你从繁重的工作压力中解脱出来，而且……还可以有预防幻听症的作用。”

屏幕突然显示出门铃声。随后，屏幕一分为二，半屏显示出门前快递小哥的头像。

“现在快递的速度真快，我早晨发的货，现在已经到你家门前了。”西圣手对龚父说。

“哦，好，谢谢！请放在门前的储物箱里吧。”龚父没有开门的打算。

“哦，好的，先生。”快递小哥说完，关掉了屏幕。

“我的新药没有副作用，不会影响到你的科研课题的，尽管放心服用。”西圣手向龚父挥了挥手说，“你要记得，早点休息，按时休息，注意你的生物钟，老同学。”

“晚安，老同学。”龚父无精打采地和他道别。

和西圣手视频后，龚父半天才在沙发起来。他懒洋洋地打开房门，把西圣手发来的快递包取回来。

回到客厅，他慢慢打开快递包，拆除包装后，里面竟然是一株仿真的长寿花，和原来阳台那株一模一样。

这时长寿花说话了：“你好，龚父先生……”

听到这声音，把龚父吓了一跳，接下来听到下面的声音，才放松下来：“我是大同社附属医院西圣手教授研制的最新药品。这是他特意为您量身定制的服药方式，只要您启动我的系统，我会每天根据您的瞳孔检验您的身份，定时散发药物气味。您只要闻到我的气味就等于服用了药品。这样可以有效避免您因工作繁忙忘记服药……”

此刻空中的悬浮屏闪烁，屏幕出现龚汝娲噘着嘴的画面：“爸爸，你好！你在忙什么？哇？小花复活了？”

“汝娲，哦，不是！这是你西叔叔送给我的预防精神分裂的药物。它不但能通过外形来安慰我，还能通过气味把药物传递到我的身体里，让我按时服药。”

“哦，原来如此。西叔叔真的会疼人。”汝娲噘了一下嘴，赞叹地说，“我在京都大学读书的这些年，全靠他来照顾我。我好爱西叔叔。”

“哦，那是应该的。他和我，和你妈妈，都是老同学嘛！”

“爸爸，和你说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就要见到你了。我博士毕业后，申请到冷湖的315星际空间站博士后流动站工作。我就要成为你的同行了。”汝娲噘了一下嘴，显然很兴奋。

“哦？！那好啊，什么时候到？我好提前帮你找一处公寓。”

“最晚，后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