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元耐着性子等了几日,除了查到苏俊草常在刑部走动,其他一切照旧。离陆廷成问斩的日子只剩大半个月,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若不动,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钱元正想着要不要让李正淳再去陆家敲敲边鼓,忽然收到消息,苏俊草又去大牢见过陆廷成,同时云清也有了重要发现。
“此事千真万确?”钱元抬眉问道。
“确真无疑,”云清点头,“太常寺现任库房管事李立春,和奴婢的手下是同乡。李立春说,前几日刑部侍郎柳振南带人去库房的时候,底下人漏出一句口风,好像是东宫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钱元眯了眯眼睛。
云清凑近几步,压低了嗓门,“是酒爵,一共五只全被拿走了。”
“看来苏俊草的确在让刑部替他查案,”钱元转着手上的佩韘,舒了口气。
“他是东宫掌事,刑部的人自然不敢得罪,”云清小声补充道,“听说他们父子在牢里低头耳语,模样亲热得很呢。”
“父子重逢,自然是高兴的事儿,”钱元哼了一声道,“就看他们到底能高兴多久了。”
“钱太监,”云清附和地问道,“既然咱们已经查到证据,是否应该尽快动手?”
“急什么,”钱元轻轻摆了摆手。
“难道还要再等?”云清一脸诧异,搞不懂他为何之前急得不行,现在反倒笃定起来,“万一物证被送回库房,咱们岂不白忙活了?”
“那种物证算得了什么,咱们得有板上钉钉的证据,”钱元诽笑一声,对着云清吩咐道,“太常寺让李正淳看着就行,你亲自去刑部核实一下,苏俊草究竟在那里做了些什么,越详细越好。”
俊草回到东宫,立刻去给太子请安。
“俊草,本宫可有好几日没见你了,”太子轻轻笑着,“连贞儿也在问,本宫编排了什么差事,害你忙成这样!”
“奴婢该死,是奴婢失职了,”俊草低头作了个揖。
“你每日早出晚归,案子查得如何?”太子敛了笑意。
“回小爷的话,奴婢只查到破损酒爵是被人故意偷换,却查不到作案之人。所有当值的内官都挨了杖责,其中两人已死,奴婢觉得应该不是他们所为。”
“照你所说,莫非还有别人?”太子歪着脑袋问道。
“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俊草轻叹口气,“不过奴婢可以确定,破损的酒爵与陆大人检视的绝不是同一只,与当日所用的其他供器也不是同批进贡之物。”
“俊草,你可有想过,就算查到酒爵被人偷换,陆大人的罪名还是减不了,”太子一句话,就道出了问题症结所在。
“小爷提醒的是,”俊草暗自点头。记得自己刚刚查到此节,还以为案情有了突破,但是稍后再想,正如太子所言,查到栽赃陷害又能如何,陆廷成还是逃不脱渎职之责,判他一个斩监侯并不冤枉。
“其他人你可有进一步详查?”太子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