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真，你能陪我一会儿吗？”张童羽开了口，又对着沈蓝道，“沈大神，不好意思了，借用一下你们家默真。”

“嗯？”宁默真楞了一下，看了看沈蓝。

沈蓝也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宁默真。

“沈蓝，要不你先回教室。”宁默真内疚道，“我陪陪童羽，她可能……”

沈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伸出手来揉了揉宁默真鬓侧的碎发，看见她挺翘的小鼻子上有块暗影，可能是方才不小心在哪个角落蹭上的灰，他不禁唇角弯了下，抬足离开了。

操场只余了宁默真与张童羽两个人。

“小羽毛怎么了？你看起来心情很糟糕。”宁默真挽上了张童羽的胳膊，歪了头凝视着她道，“能跟我说说吗？”

张童羽仰起头来，月色如钩，满天星斗，她努力将眼中所有的晦暗藏入心底，狠狠吐了口气，和宁默真往教室搂入口方向走。

就在宁默真的不安达到极致的时候——自她认识张童羽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张童羽幽幽地开了口，“默真，假设你喜欢沈蓝，我也喜欢沈蓝，你怎么办？”

“啊？”宁默真吓了一跳，“你喜欢沈蓝了？不是……不是，你不是……叶飞川……”她想到突然来去犹如幻影的画家男孩，愈发地糊涂起来。

张童羽自嘲地笑了下，想了想又道：“对了，这个比喻不恰当，而是应该问，假设你喜欢沈蓝，而沈蓝喜欢我，你怎么办？”

“啊？”宁默真更加呆怔，无数思绪在头脑中纷纷飘散，她一时间抓不住任何头绪。

“说嘛，默真，你会如何。”张童羽的眼仁幽深锃然，在路灯下犹如两洞古井，“虽然这个比喻仍然不恰当，很是自不量力，但我想知道答案。”

“……我……”宁默真费力地动着浑浑噩噩的脑筋，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小小的寒颤，“你是不是想要问，万一咱俩成为情敌怎么办，是吗？”

张童羽哑然而笑，笑意苦涩，不愧是学霸级的人物，这么快就分析出了关键所在，她直接点了点头，“是。成为了情敌，你怎么办？”

宁默真木然片刻，望着面前女孩子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庞，肉肉的鼻头，本是一张生来带着三分笑意的脸，此刻却格外地严肃，她不由也苦笑了下，“世界这么大，男孩子这么多，我们两个为什么偏偏抓住一个不放呢？我不喜欢好姐妹争抢一个男生的戏码，这样一点都不好玩。”她看进张童羽的眼睛里，缓慢地，一字一顿地道：“如果你真的喜欢沈蓝，而沈蓝恰巧也喜欢你，我会让我的心，扭头就走；假设你我都喜欢沈蓝，而沈蓝却还不知道喜欢谁——哪个得意的家伙，我会让自己在不伤害你我友情的基础上努力争取，一旦他有了心仪的人，那个人不是我，不管是不是你，我都不想继续下去了。童羽。”

宁默真说得是真心话，她不知道该形容自己自私好，还是骄傲好，抑或是没有安全感导致了她如此。

在感情上，她有着严重的洁癖，不愿意和别人抢，她下意识中认为，需要争抢的男孩子不是好男孩，也不是一份好感情，至少不是一份值得的纯洁无暇的专心致志的独属感情。

她需要的是一对一的，永无杂质与背叛的，能从初恋持续到白头的，完美的爱情。

如果没有，她宁缺毋滥。

幸运的是，她与沈蓝，看起来是这样子。

“哈。”张童羽突然笑了，可是随即她的眼圈也红了，不知道是被触动，还是更加迷茫，她喃喃自语般叹息，“你说的有道理，我也应该有自己的骄傲，可是……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