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默真报之一笑。
因为跟宁馨的谈话耽误了一会儿,宁默真一路紧赶慢赶,到学校门口时还是比往常迟到了几分钟。她本以为沈蓝已经进学校了,孰料远远地看着他跨坐在单车上,目光定定地望着她驶来的方向,竟是一直在等她。
他背后是一排笔直挺拔的杨树,冬日枝叶凋落,树杈稀疏灰白,他穿了白色的羽绒服,骑跨在样式简单的黑色单车上,一双修长的腿挺直有力,显得少年愈发地颀秀不凡。
也应是这样沉静漠然的气质才最衬冬季的苍莽和寥落。
宁默真在他安静的注视下绯红了脸上前,“你怎么不先进去?”
万一她今天有事请假不来了,或者是早早到了教室,沈蓝岂不是要白白等很久?
沈蓝却没有解释,只是微微地弯了弯唇角,伸手将她脑后的羽绒服帽子往前拉了拉,罩住那晶莹明润的眼眸上,才踩了脚踏,慢悠悠进去。
进了教室后还没落座,张童羽便神秘兮兮地拉住她,“小真真你得注意了,刚才包子梅来找我说话,说发现你和沈蓝经常一前一后地进出校门,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包子梅是本班沈蓝的头号拥蹵者,与九班的郝春雨相互对立与呼应,各有几个要好的闺蜜,她们课余时间聚在一起,最大的话题便是沈蓝,间杂讨论学校校草榜上其余几个才貌兼备的校草。
宁默真吃了一惊,“你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只能打着哈哈说那肯定是巧合。优等生的步伐是一致的。”张童羽道。她因为活泼开朗,消息灵通,所以跟包子梅的关系比较和谐,时常在一起交流各种小道消息。而宁默真近水楼台,也能不时被动地从张童羽的口中掌握校内动态。
宁默真略松了口气。张童羽又道:“不过你俩要小心一点了,包子梅既然注意到了,保不定也有不少人看见,心里会乱猜的,万一再来个跟踪啥的,你俩可就立刻曝光了。”
宁默真垂着眼睫沉吟不语。
张童羽看着心头一软,忙安慰道:“不过曝光也不怕,你俩又没有影响成绩,别人爱咋想咋想。”
话虽然这么说,早恋在当时环境相对保守的中学生眼里,毕竟是件不光彩的事情,尤其是像他们学校这样尖子生云集,大家把成绩看得比天大,虽然每一颗青春的心灵都在蠢蠢欲动,但真去明目张胆地实践的人绝对会被识之为异类。
宁默真自己倒不怕,她的父母都在外地,叔叔婶婶也常年出差,纵使听说了,难堪是难堪,但压力不会太大,然而沈蓝呢,想起沈父沈母书香门第凛然不可侵犯的风范,宁默真便觉得发憷。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宁默真度过了一天,到了晚自习后,她犹豫了好大会儿才走出教室,与沈蓝的距离也比平时隔得远了好几倍。
当两人重新并肩骑行,她鼓足了勇气,忐忑地对沈蓝道:“从明天起,你不用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