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顿了顿,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已经暴露的事情,再隐瞒下去毫无意义,叶宴宁很清楚,
但是,褚旷随手买的面具果然不好用。
他当时到底为什么会认为一个傩面就能完全瞒过所有人?
有病。
叶采薇没想到青年会停下来,她站在溪边,和青年隔着一条河,就像是隔着这些年的时光,永远无法跨越。
她不自觉的想走近几步,溪水打湿了鞋袜,叶采薇无知无觉,直至听到了青年的声音,
“别再过来了,师妹。”
叶采薇一直都很听话,她停下脚步,站在溪水里,一如从前一般注视着叶宴宁,“师兄,你过得还好吗?”
她刚才看到了,师兄还是师兄,那些魔修还是不是师兄的对手。
“我很好,如你所见,我已经成了武陵谷的护法,效忠君上,正邪不两立,你以后还是当做不认识我吧。”
叶采薇嗫嗫嚅嚅,嘴唇张张合合,最终还是归于沉默,她清楚叶连的决心,一往无前,从不回头,她沉默不语,最后只问了一句,
“是因为沈师妹吗?”
甚至不用叶连回答,叶采薇开始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师哥,真的对不起,我不该让沈师妹,不,嫂子离开沧澜峰,都是我的错。”
叶宴宁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对于叶采薇的道歉,他面不改色,只是说与她无关。
怪罪不怪罪的,从来没有意义,他总要承担起责任。
“寸心现在很好,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她,”提起妻子,叶宴宁的眼神变得柔软了几分,“叶采薇,你是沧澜峰弟子,以后也该成熟些了,往事随风,尽量向前看吧。”
师兄果然心狠,一心都盛着沈寸心,连师妹都不愿意称呼她了,叶采薇笑得有些难看,她叹了口气,觉得多年来的心结解开了很多,
“是,师兄,”叶采薇颔首行礼,就这样站在水里欠身行礼,“采薇多年来蒙受师兄照顾,忝列沧澜峰门下,愿从此一心问道,扶助师门。”
叶采薇说到最后,眼里泛起一层泪光,有些哽咽地说:“采薇恭送师兄远行,愿师兄一路坦途,得偿所愿。”
叶宴宁冷淡的俊脸上浮现微微的笑意,他摆摆手,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最后潇洒地说了一句,
“走了。”
直至声音飘散在风里,叶采薇才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叶连离去的方向,她抬起手,五指虚握,想要抓住那缕无形的风。
仿佛很多年前的雪夜,师傅带着师兄在破败的寺庙遇见她,师兄笑着朝她伸出温暖的手,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师妹了。”
叶采薇多年的郁结终于彻底消散,她无声地流泪,
她再也没有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