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弦月洗完碗,开始收拾家里,马上过年了。
他其实很想安灿阳离开,但是看见采采和他一块看电视看得那么开心,他就无从开口下逐客令。
赫连弦月怕妹妹得自闭症,就默认了安灿阳的一步步侵略。
就是有一点想不通:安灿阳一个公子哥儿为什么那么想和他做朋友?
就算赫连弦月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时间长了,他也多多少少知道安灿阳是青城第一贵公子哥儿,他身边围绕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二代身份,而他是什么?一个死了爸爸,迄今不知道妈妈在哪里,背了一身巨债,和妹妹相依为命的穷小子。
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难道安灿阳喜欢他妹妹?可看起来安灿阳完全把妹妹当小孩儿一样看待,否则他也不会允许安灿阳这样有恃无恐地接近他的妹妹了,再说青城师范学院里的学生都知道他有个校花女朋友,那女朋友他见过,很漂亮的。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就单纯想和他交朋友?赫连弦月想得头痛,算了,不想了,只要采采高兴,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非要和他交朋友,为了采采,也不是不可以。
赫连弦月总是希望采采能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多交朋友,健康快乐地成长。
而他自己,是一个相当冷漠的人,如果那个人不是真正走到他的心底,那么他对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去在乎,他从不主动去认识其他人,对别人的好意和帮助他都拒之于千里之外。
至于感情,从他懂事开始,就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他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分散在喜欢别人上,向他表白的人很多,每次他都拒绝得非常直接,非常无情。
“采采,快十一点了。”赫连弦月提醒采采,明显有弦外之音。
采采很不情愿地“哦”了一声,身子没动,她和安灿阳在看一个台的综艺节目,很搞笑得那种,两人笑得嘻嘻哈哈。
赫连弦月在旁边怀疑地想:采采,是李老师说得那种性格吗?当然,李老师说得肯定没错,是采采变回来了,她本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安灿阳很想自动屏蔽赫连弦月的弦外之音,但好像不太自觉,于是安灿阳站起来告辞,“采采,哥哥要走了。”
采采很是舍不得,“那你明天来吧?来下五子棋,来吃我哥哥做的饭。”
此话正中安灿阳的意思,他点点头,“明天来,以后哥哥有空都来。”说这话的时候,他不敢去看赫连弦月。
安灿阳活了快十九年,从来没有怕过谁。
采采高兴地跳了起来,她跑过去给安灿阳开门,“外面黑,哥哥小心点。”
安灿阳看了一眼赫连弦月,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管他呢,他不是默认了他明天可以来吗?
安灿阳躺床上打开手机,又是“突突突”地“突”了半天,安灿阳没有看,却非常懊恼:太糟糕了!他连赫连弦月的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但是一想到他的家在哪儿,心里又踏实了。
……
赫连弦月和采采吃完午饭后交代:“采采,哥哥出去一下办点事情,你乖乖呆在家里好吗?”
采采点点头,“我等灿阳哥哥。”
“那你就在家里等灿阳哥哥,哪儿也不许去,如果灿阳哥哥来敲门,确定了是他再开门,对了,采采,我们家的事千万不要和灿阳哥哥说,记住了。”
采采听话地点点头,采采答应过的事,她绝对能做到。
……
这是一座郊区的独栋楼房,是赫连弦月不得不光顾的地方,赫连弦月心里把它称作“鬼楼”。
它其实是“腾辉集团”旗下的一个分公司。
一楼中间是台球桌,四周摆满了游戏机,(小鱼机,让人明知道输钱,也要拼命送钱去打的那种游戏机)赫连弦月进去的时候,打游戏的全神贯注在打,头都不会抬一下,这些打游戏机的多半是吸食了一种新型的药品:叫小.麻或是麻.古,吸食了这种东西的人,是不知疲倦,不不食人间烟火的。
有三五个人懒懒散散在打台球,他们全部把眼光聚集在赫连弦月身上,其中一个戏谑道:“哟!小白脸来了啊!”
赫连弦月不理,上了二楼,二楼是麻将馆,隐隐约约传来麻将声和高声喧哗声,三楼是KTV,此刻因为是白天,倒还安静,赫连弦月要去的是四楼。
赫连弦月敲门,里面有人说进来。
推门而进,里面是一个办公室模样的房间,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嘴里叼着烟,两条腿高高跷放在办公桌上,身子斜躺在沙发上,旁边站着两个狗小弟。
“哟!大学生,不打个电话叫你来,我还得拿八台大娇去请你啊!”
赫连弦月不啃声,这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本命谢峰,外号“蝎子”,左眼到下颌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见让人恶心那种。
不仅是这道疤,赫连弦月对他整个人都很恶心。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天生下来心肠就是歹毒的,没有后天的熏陶,蝎子就是这类人。
他是龙腾辉手下的,除经理几个“项目”外,主要负责“放款和收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