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大概持续了三分钟。

凌辰忽然开口道：“你说像这样安静的水面，会不会突然爆炸？”

“爆炸？”

迪丽热芭愣了下，心想这是什么思路，说道：“这么小的杯子里，不可能会爆炸吧？除非，再大一些，里面放个小鞭炮。”

凌辰笑了笑，摇头道：“我指的是，在通常情况下。”

迪丽热芭看了看自己的杯子，实在想像不到，会爆炸的场景，便理所当然道：“当然不会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凌辰叹了口气：“因为我的数学正在告诉我，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

迪丽热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太离奇了。”

阳光斜着从窗子钻了进来，打在迪丽热芭的背。

给她的头，环了一圈金色的光。

而在阴影里的凌辰，幽幽地说道：“是啊，这太离奇了。”

但，会不会存在这种可能性？

比如，体系内做无规则运动的水分子，在某一瞬间运动的矢量恰好同时向外？

就像是自然挥发一样。

只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

这种“挥发过程”进行的比较激烈，能量在一瞬间释放。

然而无论怎么开这个脑洞，凌辰也无法脑补出来，杯子里那片薄荷叶被瞬间蒸发的湖水炸飞出去的画面。

除非……

往里面扔个小花炮什么的。

不过他要讨论的，显然不是这种“添加了经验参数”的特殊情况。

迪丽热芭愣愣地看着凌辰。

盯着他看了大概半分钟那么久，忽然伸出了手。

当迪丽热芭的手快要摸到凌辰的额头时，他下意识地躲掉了。

“你想干嘛？”

迪丽热芭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一本正经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凌辰：“……”

迪丽热芭问道：“你是在苦恼于，正在研究的那个N-S方程吗？”

凌辰点点头。

迪丽热芭想了想，试探地说道：“说真的，虽然我没研究过数学，但是数学的东西，真的要搞这么复杂，这么离奇吗？”

她觉得，水面不会突然爆炸，这肯定是常识。

凌辰长出了一口气：“我也想让它变得简单点，但没办法，它就是这么的复杂。”

迪丽热芭歪了歪脑袋，说道：“我可能说的不对。但是我觉得，如果一项计算结果已经违背了基本常识，那么它大概率是哪里出了问题。”

凌辰并没有否认她的说法。

然后端起水杯说道：“也许你是正确的，因为我也是这么认为。”

“然而比起三维NS方程的解在某一个特殊点是否具备全局正则性，我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

停顿了片刻，他凝视着杯中水，说道：“为什么我的方程爆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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