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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张导虽然对冷小姿一见钟情,但能不能娶她,要过家族这一关。张氏家族经过三代财富积累,已然独步港澳台食品加工业,名气与财气如日中天。生在这样一个名望家族,就像生在古代帝王之家,个人无权自主婚姻。娶谁嫁谁,都得经过一定程序的考查、筛选,最终由老大拍板定案。

说来令人难以置信,张导的亚太影视公司也是奉旨行事的婚姻大计。张导是张氏家族的第三代,前面虽有几位哥哥、堂哥、堂弟,但老大最为看好张导,寄希望于他未来能接掌张氏集团,又能为家族添下女性后辈。为了避开港澳台同行间可能存在的商业竞争与算计,家族老大决定把张导娶媳妇的选择对象限制在内地。到内地找对象,人生地不熟,没有媒婆,谈何容易。他们想了一个办法,注册一家影视制作公司,向内地拓展业务,以拍摄宣传片、广告片为主。这一招看似平常,却能实现一步到位锁定目标,一手做生意,一手找对象,省去诸多麻烦。他们的逻辑是,拍片的模特既要有长相气质,也要有文化,可选范围集中,操作起来省时省力。

这次拍摄壕牛集团宣传片,张导对吴妹是非常满意的,长相、气质、性格、品行、知识结构等,可以说是达到了完美境界。但一个细节,让他放弃了吴妹。那天在壕牛集团面试时,需要查看吴妹的身材与皮肤,张导意欲让壕爷离场。没想到吴妹大方地希望壕爷在场,并不顾忌无关男人对自己身材的观摩。他本来就对壕爷找来的模特心存疑虑,再看到这一幕,就彻底地放弃了对吴妹的选择。他一般不接受男人给自己介绍女朋友。

至于程子清,他一眼便知是钟雨君的女朋友,自然不在选择范围。

钻石酒店那场生日大戏,既是张导对冷小姿试水首秀,也是让张氏家族长辈认识冷小姿的一次安排。生日活动现场悄悄地同步直播,身在香港及其他地方的张氏主要长辈仔细观察了冷小姿一举一动。他们的总体评价是:这女孩活泼可爱,聪明伶俐,内敛不足,可作为发展对象。

有了长辈的认可,张导接下来就开始了步步精心的策划行动。

他给钟雨君挂了个电话:“钟先生,我是张导。这次拍片合作愉快,效果很好。我们计划这几天就将尾款全部付清。”

“啊,好呀,谢谢张导!”钟雨君有点意外,一般客户不会主动打电话说付款的事。当然,香港商人也许不一样。此时,他正在屋里埋头写七彩时空会员餐厅扩大规模的可行性报告。

张导开始讲重点了:“这次合作,让我们有幸结识了贵公司的团队。有一些新的合作意向,想跟你们聊一聊。这样吧,明天聚一聚。你们几位都来。”

钟雨君连连称好:“你们是客人,还是甲方,应该我们来安排。”

张导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钟先生要是看得起我,就不要争了。明天具体安排在哪里,我让助理落实一下再告诉你们。谢谢了!”

钟雨君继续埋头码字,写完最后一段结束语,就大功告成。这个可行性报告花了他不少时间。董事长第一次操刀,怎么说也得做得像模像样一些。

“老钟,还没完呀,都几点了,下来吃饭吧!”程子清给他发信息催饭。

钟雨君一看手表,哎哟,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他赶紧给文章收了尾发至邮箱,匆匆到了餐厅。

钱军和冷小姿坐在那儿吃饭,程子清还在客人之间穿梭,忙里忙外地招呼着。

钟雨君觉得饿,一坐下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冷小姿举起筷子敲了一下他的碗:“慢点,没人跟你抢。”钱军揶揄着:“这么大的人了,跟孩子一样。”

钟雨君不管不顾地吃着,差不多了,抬起头:“小姿,叫你子清姐吃饭呀!”

“自己吃饱了才想起老婆。”冷小姿起身丢下一句,没走几步,程子清来了。

她拉着冷小姿一起坐下:“今天吃饭的特别多,二楼也满了。多数是会员临时带来吃饭的。生意好忙点也舒服。”

钟雨君看看程子清,又盯着冷小姿。

冷小姿夹着鸡腿遮住自己的脸:“干吗盯着我!”

钟雨君放下筷子,嘴里继续咀嚼着食物。大家见这个样子,估计董事长又有什么事情要说了。

钱军显得不耐烦:“有话就说,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钟雨君灵机一动,想跟大家开个玩笑:“我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们想先听哪个?”

冷小姿努着嘴:“捡好的说!”

钟雨君神秘兮兮,:“好消息是我出了大名,要被治成标本了。”这是一个梗,开玩笑时故意把坏消息当成好消息说。

“啥意思?”程子清和冷小姿听不懂。钱军听傻了:“不会吧,开什么玩笑。”他转而跟程子清、冷小姿解释道:“一般只有世界级疑难杂症死了才会制成标本!”

“啊!?”程子清惊呆了:“不会吧,有这样开玩笑的吗?”说着,脑袋一阵空白,冷小姿扶住她:“老钟,别吓人好吧。”她的手也在发抖。

钟雨君见状知道事玩大了:“我是逗大家玩,什么事也没有!”

程子清缓过神,气得挥着小拳头,朝着他猛抽,冷小姿也挥手狂揍。旁边的客人看呆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跑过来解围。钱军在那儿嘿嘿地笑着。

钟雨君本来是想抖机灵,开个玩笑,没想到把事弄了这么大。一再道歉后,才获得谅解。程子清不甘心地又骂了一句:“想让我当寡妇,没门!”

钟雨君把张导邀请聚会的事说了一下:“具体去哪儿,明天上午女助理会联系我们。”

程子清有点不明白:“这事有点扯,明明是我们要请他吃饭,怎么他来请客。”说着,她看着冷小姿。一提到张导,冷小姿本来就敏感:“看我干吗,请客就请客吧,我又不参与公司具体业务,没我什么事。”

钟雨君叹了口气:“他还特别交待要让公司所有的人都参加,显然就是要请小姿也去。没办法,那就去吧。看看张导要跟我们谈什么生意。”

“绝对是套路,爱情与阴谋。”钱军一语道破天机似的。

钟雨君看了一下:“走吧,我们回出租屋聊,这儿不方便。”程子清跟店长交待了几句,便和大家一起到了出租屋客厅。

“我们都是自己人,我就敞开说。”钟雨君给大家倒了茶水:“刚才钱军爱情与阴谋的说法是高度概括了。但这阴谋未必是坏事。显然,张导看上了小姿。小姿愿不愿意跟他来往,是小姿自己的事。现在扯到公司的业务,我们不得不有所准备。自从上次那个精心策划的生日会后,我做过调查,也托朋友了解过。张氏家族确实很有实力,名气也很大。他们找媳妇都要精心考虑,认真权衡。一般来说,能被他们看上,实属难得。”

钟雨君能为她的事去调查了解,冷小姿心里暖暖的。她说:“我真的没想过要跟张导在一起。我不缺吃不缺穿,我一天只能吃三餐,晚上只能住一个房间,睡一张床,要那么多钱干吗。我要的是快乐!”

钟雨君接着分析说:“从公司的角度看,如果真能跟张氏集团有合作,固然是好。可是如果绑在婚姻的战车上,就有点危险。所以,我也挺矛盾的。但不管怎么说吧,人家邀请了,我们就去吧,走一步看一步。小姿的事,由小姿自己决定,我们都不好做主。不过,小姿还是要参加活动。”

“我就要你做主,谁让你是我的钟叔。”冷小姿借着话头反其意而言。

程子清劝了冷小姿一句:“以平常心对待吧,既不要崇拜富豪,也不要抵制。像他们这样级别的富豪,还是讲面子讲规矩的,至少不会胡来。”

钟雨君嗯嗯地:“是这样,保持平常心。我甚至都怀疑张导到内地拍宣传片,目的就是为了选老婆。宣传片拍摄工作,我们承接了搭建布置业务,他不讨价还价,满口答应。现在又要进一步合作。没错,也许这是套路,其实也正常,正常套路。像我这样,要追求你子清姐,偶尔也得玩套路。没钱怎么玩?只能装着刚好路过,偶遇再搭讪。张导有的是钱,可以玩大的偶遇,这不是坏事。”

钱军看着钟雨君:“完了?散会吧!”

钟雨君嗯嗯两声:“小姿明天请个假,我们四个都去。怕什么,有大哥在。”钟雨君信心满满地得瑟了一下。

出乎意料,张导居然把聚会安排在南方温泉渡假中心。这个南方温泉位于南都西郊70公里处的腹地,平均海拔1300米,气候温凉,森林茂密,是旅游休养的高端场所。

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孕育了南方温泉的巨大资源,日涌温泉量约600多吨,水温40℃左右,水质晶莹透亮,富含硒、偏硅酸、锶、锌等多种有益人体健康的微量元素。整个温泉以宋代古建筑为主题,在群山环绕的山谷之中错落布局。浴室分室外室内两种形态,温泉水质清澈晶莹,可浴可饮可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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