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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说到这事,冷小姿自然可以插上话了:“我看,吴姐姐主要是觉得对不起子清姐。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钟叔赶紧娶了子清姐姐,那么吴姐姐心里也就好受一些了。”

程子清瞥一眼冷小姿:“说嫁就嫁呀,我连你钟叔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都不知道,怎么嫁。要嫁你自己嫁!”

冷小姿拉着钟雨君的手:“钟叔,既然她不行,那我就嫁给你嘛!”

钟雨君表情怪异地看着冷小姿:“菜市场呀,买来卖去的。小孩懂什么。”程子清把冷小姿的手拉回来:“别闹了。还是说说阿妹吧。你们说,她跟钱军原来什么也没有,平时话都说不上几句,怎么去了一趟吴家,就出了这档事。我真想不通。”

钟雨君想了想,问:“你想听真话吗?”

程子清和冷小姿不约而同地使劲点头。

“以我观察,子清跟钱军是貌合神离。而钱军与吴妹虽然平时没有任何关系,但其实他们之间有很多共同点,可以用惺惺相惜来形容。钱军是孤儿,阿妹是半个孤儿。钱军的抠门,在阿妹的眼里,叫节约,她不反感。”钟雨君给她们俩添了茶:“还记得吗,上次在那家破店吃饭,钱军要跟大家AA制,最后拿出抵用券,抵掉了自己要支付的那部分钱。把子清给气哭了,可是阿妹一点也没介意。阿妹没有父亲,从小生活不容易,她知道钱的可贵。饭后我跟阿妹一个车子回来,她在路上跟我讲了钱军的成长经历,让我要理解钱军的抠门。”

钟雨君看看程子清:“他们之间有很多共鸣处,只要有机会碰撞,这个共鸣点就会被引爆。我猜想,这次到吴家,就有了引爆机会。桥归桥,路归路,他们有了自己的归宿,我倒觉得是一件好事。子清你看你哪像失恋的女孩,说明你也解脱了。阿妹心里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面子上过不去。所以说得给她时间。”钟雨君说到了程子清的触点,她平淡地自我检讨:“钟哥说的是,我平时对钱军没什么感觉,关心不够,过于粗心,不能理解一个孤儿的感情需求。”

冷小姿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一直都叫老钟,怎么变钟哥了,羞羞!”

程子清难为情地低下头。

冷小姿由笑转而伤心地哭起来:“我才是孤儿,你们一个个都有了,就我一个孤孤单单的。我不要,不要!”

钟雨君听了,有些动容。他站起来,走到冷小姿跟前,搭着她的肩:“真是一个孩子。你这么优秀,这么年轻,担什么心呀。优秀的女孩,自有优秀男人在前面等着你。不要哭。”他若有所思地:“其实没必要把爱情,把婚姻看得那么神秘。我是这样想的,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在这个世上总有一批人适合结婚的,条件好的人,选择面会更广一些。但具体到跟谁结婚,那就要看机缘了。譬如说,我万一能够荣幸地娶了你子清姐当妻子,那也是有很多偶然性的。如果那天我没有看见那条房屋出租消息,如果钱军跟子清姐很合得来,我就没有机会娶你子清姐了。再譬如,对于林楠来说,陈总和小姿都是他喜欢的,从某个方面看,他更喜欢小姿。但我们毕竟是生活在现实社会中的,爱情婚姻会受到其他东西干扰。林楠认识陈总在先,这也是事实。陈总比较成熟老练,这也是事实。林楠最终选择了陈总,也不奇怪。我的想法是,虽然可选择的面很多,但一旦选定了,就要对伴侣、对家庭负责。”

冷小姿眼巴巴地看着钟雨君:“那我是不是也在你选择范围呢?”程子清瞥了她一眼:“就爱刨根问底!”冷小姿怼了回去:“钟叔都答应娶了你,我问一下都不行么?”

“好吧,你问,尽管问,有什么现在全部问了,以后不许问。”程子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钟雨君开心地笑起来:“原来我这么受欢迎呀,我会骄傲起来的。”哈哈大笑过后,他安慰冷小姿:“按照世俗眼光看,我老钟哪会配得上你呀。想都不会想的。”

程子清不干了:“哦,原来是因为你配不上小姿,才来找我的?”

钟雨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这,这是两回事,子清,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好吗?”

程子清哈哈大笑:“人家是故意的,看你急的。”

这么一闹,又到了午夜。

这一夜,钱军失眠了,他一直在想吴妹这三万元是怎么赚来的。他做了各种假设,往好的方面去想,可是没有一个理由能说服自己。一个女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赚到这么多钱,只有一种可能,不祥的预兆爬上心头,他不敢往深处想。不过他很快又把自己给否定了,吴妹不可能是这种女人,绝对不会,也不可能。但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钱军想找人倾诉一下心中的忧虑,想来想去,没有一个可以值得诉说的。不说出来,脑袋痛得就要爆炸似的。最后,他不得不求助于程子清,毕竟有过一段感情。在吴妹这件事上,他们可以找到共同话题。

他小心翼翼地给程子清发了个信息:“子清,你能不能到七彩时空的值班室,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求你了!”

程子清的手机到了晚上十一点后,自动进入防骚扰状态,一般的信息没有声音提示。钱军等了好一会儿,见没动静,就直接给程子清挂电话,连续拨了几次,终于通了。程子清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心想钱军肯定有什么大事,不然不会半夜找她。虽然平时并不怎么待见钱军,但一旦有事,她还是会念着过往的交情帮他一把。

程子清来到七彩时空值班室卧室,推进门一看,惊住了。钱军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桌前发愣,床上凌乱地堆放着衣服,角落杂乱无章放着啤酒瓶。她心里一紧:眼前这位男人,是自己的前任,现在是闺蜜的男朋友,沦落到这般境地,自己也是有责任的。看在吴妹的份上,也应该关心关心他。

程子清坐在他身边:“怎么会这样,遇到什么事了?”

钱军转身突然抱住她,那种好朋友之间的拥抱:“子清,我心里难受,你帮帮我吧。”

程子清并没有推开,而是轻轻地拍拍他的背:“到底什么事,阿妹不在,我就是你最好的朋友,有事直说。”

钱军松开手,站了起来:“我好害怕,害怕阿妹会离开我。”

程子清有点纳闷:“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不可能呀。我跟阿妹这么好,她为了真爱,不顾闺蜜之情,跟你走在一起。她怎么可能会离开你。不可能的,我了解她的。”

钱军抓着程子清的手:“你是女人,你告诉我,一个女人在短短的时间里,怎么可能赚到三万块?”

听钱军这么一说,程子清又好气又好笑:“你原来是为了这事啊。阿妹白跟你好了,这点都不能理解。阿妹跟你一样是苦孩子出身,平时很会赚钱。在大学的时候,她就经常到处打零工。无论是脏活累活,还是高端上档次的活,她都会干,也都能干。前几个月每天晚上,她跟牛桂花一起去捡破烂,一个晚上只赚个百把块。而她设计一个logo收入就有几千上万。她曾经拍个广告片,报酬是一万五。你以为她会出卖自己去赚不干净的钱?不可能的事,放心吧。”

程子清准备离去,看着乱七八糟的屋子,心想,钱军原来是爱干净的,如今变成这样,真是用情太深。她俯下身子,把床上给整理一下,再把空酒瓶拿走:“以后别喝酒了,阿妹没事的,她很快会回来。她要是想离开我们,就不会给公司和我寄钱。你要振作起来,不要一天到晚无精打采的,看了都难受。”

程子清这一番话,确实打动了钱军,他意识到自己有点小题大做。程子清离开屋子,他跟着出来。

“怎么了,跟着我干吗?”程子清转过身,疑惑地看着钱军。

钱军嘴巴微微动了一下:“这么晚了,想送你一下。”

程子清环视小区,一片静悄悄:“好,走吧!”两人并肩慢慢地走着,表面上相对无语,程子清却心潮澎湃。从中学到大学,从大学到工作,再到现在办公司创业,没少被异性追逐,其中不乏身世显赫、事业大成、英俊潇洒的男人,可是阴差阳错地跟身边这位极普通的好上,第一位进入自己身体的人。原以为,找个普通的男人,不会有那么多麻烦和折腾,能够安稳地过日子就好。没想到,老天爷跟自己开了个玩笑,就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被自己最好的闺蜜拿去了。好在“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遇见钟雨君,收获了一份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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