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清“呵呵”一笑:“这算什么,吴妹想要,我都可以把男朋友送给她。”
“真羡慕你们有这么好的友谊!”钟雨君发自内心地予以点赞。不过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头,问:“如果你真爱钱军,怎么会舍得的呢。假装男朋友就必须装得像,装得像就必须有肢体接触,有肢体接触,就会产生化学反应,这个时候,一般的人是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说,你这么做是有风险的。”
程子清摁下电动车窗,将手伸到窗外一些凉快着:“这个我没想过,反正我相信吴妹。再说,真的无所谓。钱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可有可无。我这人也许天生不看重男女关系。”
钟雨君很是不解:“两个人要在一起生活,怎么能不看重彼此呢。不看重彼此的话,又何必在一起呢。这样的话,婚姻早晚会出状况的。”
程子清想了想,觉得钟雨君的忧虑也有道理,但她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还是少女的时候,对爱情有过美好憧憬,可是谈恋爱了,没感觉爱情有多美好,我跟钱军就像同事、像兄妹、像朋友。大家不是说夫妻之间久了就剩下亲情么,是这个理吧?”
听程子清这么一说,钟雨君似乎有所感悟:“也许每对情侣有每对情侣的特殊性,别人无法理解。”
七拐八弯,终于找到了牛桂花家,那个车库。
牛桂花见到钟雨君,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钟雨君赶紧扶起她:“牛姐,不要一见到我就跪,我会很难受的。何况,你的丈夫,是我抓住的。”
“啊?别人告诉我,我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啊!他现在可是要坐牢了。警察来了好几次,到医院,到家里,问这问那。”
程子清跟牛桂花解释道:“当时我们都不知道是谁,老钟看到有人抢劫,就下去抓人。后来吴妹说是你的丈夫,我们才知道的。其实,老钟这样反而是帮了你丈夫的忙。”程子清说着,停了一下,想如何跟她讲明白:“你丈夫去抢银行这事,迟早会被抓,肯定跑不掉的。如果暂时没被抓住,把钱花了,到时候罪更重。现在这个样子,去请个律师帮他辩护,可以少判好几年。”
听程子清这么一说,牛桂花想起了律师的事:“是这样的,现在我家的事搞得出了大名,有来捐款的,也有律师来要求提供免费辩护的。我都不知道怎么选择律师了。就想问问你们该怎么办。”说着,她拿出好几张名片,都是希望提供辩护服务的律师。
钟雨君和程子清顺手拿了几张看了一下。程子清突然说:“方圆律所不就是冷小姿那家律所么,找他们就行了!”
牛桂花连连点头:“那行,都听你们的,我没什么文化,这些事都不知道怎么弄。”
“这事我会跟冷小姿她说好的,到时他们一定会帮你丈夫提供最好的辩护,尽量少坐几年牢。”
牛桂花问:“我那位好妹妹,刚才说去老家了,她最近好吗,我很想念她。”说到这儿,她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程子清:“这里是两千元现金,是她的工资。我在手机上发给她,她都不收,说是留给孩子看病。我现在收到了不少捐款,孩子的病也稳定下来了。这钱是她的,你们还给她好了。”
“这是她捐助给孩子治病的钱,你就收下吧!”钟雨君说着。
牛桂花摆摆手:“不是的。这是她跟我一起收购废品的收入。”
“啊,什么,废品收购?”程子清听得一头雾水。
“你们不知道吗,前几个月,我们每天晚上都去一些社区收纸箱,因为她有车,可以到处跑。那个时候每天晚上,我们都能赚个两三百元,她可以分到一百多元。前面的钱她都收了,后面一个月,她听说我儿子生病就没要,一定要留给孩子看病。”
钟雨君拿过信封,手有点发抖:“好,我们知道了,这钱我们拿走。律师辩护的事,很快会跟你联系的。”
钟雨君拉着程子清离开。
程子清觉得腿软,无法承受吴妹捡破烂的现实,她趴在钟雨君身上伤心地哭了起来:“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怎么会。我总以为阿妹晚上出去是交男朋友,没想到她背着我们干着又累又脏的活。在最困难的几个月里,她每月都能拿出三四千来贴补我俩生活花费和我做微商。现在看来,这些钱除了在线课程收入外,有一部分是她晚上去捡破烂赚到的。老钟,我真的对不起她,我好惭愧!”说着,程子清百感交集、捶胸顿足。
“我并不是瞧不起废品收购,这没什么,只要能赚钱,只要不违法,什么事我们都能干。可她为什么要瞒着我,我可以跟她一起去干活的。”程子清全然不顾男女有别,忘乎所以,全身心靠着钟雨君,越说越伤心。
钟雨君心底那根脆弱的神经被吴妹拨动,一种无以言状的感动涌上心头。如果不是亲见,他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为自己能见证一段深情而感动,他觉得这就是作为高级动物的人,与其他动物的最大区别。他忘情地拥抱着程子清,抱得好紧好紧,生怕她从自己的怀里失去!
他给程子清提了一个建议:“现在我们有了点钱,吴妹这辛苦赚来的两千元,我看可以作为公司的一个激励基金,名字就叫姐妹创业基金。把我那五万见义勇为奖励金也加进去。以后公司每年从利润中划出一定比例,投入姐妹创业基金,用于奖励对公司有特殊贡献的员工。你看如何?”
程子清陷入羞愧、难过的情绪中难以自拔,对于钟雨君的建议,她只是点头表示同意。此刻,她最想做的事,是马上见到吴妹,狠狠地打她、骂她、责问她,为什么要瞒着她一个人去捡破烂,为什么不能带上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