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心想,既有大度的“退让”,又有远大的前程诱惑,如此凌厉攻势,没有几个男人不投降的。真是便宜了这个臭小子,要不是冷小姿半路插一脚,她才不要花这么多心思呢,把商场上厮杀手段都用上了。不过,只要林楠没有二心,陈英认为如此周旋与辛苦也是值得的。
林楠是个聪明人,他自然会在心里多次比较过陈英和冷小姿。
从一个男人的本能选择看,首选当然是冷小姿。她不但年轻,更主要是气质佳、人品好。单纯从性吸引力方面来比较,陈英有成熟女人魅力,但那是巅峰魅力,而冷小姿魅力是处于上升阶段,年轻女人与中年女人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少女羞涩最能激活男人欲望,而这恰恰是中年女人的短板,
从社会意义上看,首选无疑是陈英。陈英不但有女人的综合实力,也有丰富的社会经验,还有巨大的财富。跟陈英在一起,有妥妥的安全感,可以过着上层人生活。有了钱,还怕什么没有。
正是在这样比较与权衡下,加之冷小姿对林楠冷淡与被动,林楠最后倒在了陈英怀里。林楠如果知道了冷小姿殷实的家庭背景,又会做何选择呢?无法假设。
十天考验期过去了,冷小姿果然没有找过林楠,也没给林楠发过信息。一切按陈英的计划进展,林楠彻底地归顺了,而且是心甘情愿地主动归顺。于是,便有了去阿拉斯加旅行这一幕。
夏日度假归来,陈英召开了公司董事会,做出以下三项决定:
1、加快公司IPO进度,力争在近期上市成功。
2、IPO工作由徐卓牵头,林楠协助监督,各部门协作。
3、林楠任公司董事兼常务副总经理、总经理办公室主任。
这项决定公布之后在公司内部产生极大反响,焦点集中在两个方面:第一当然是公司上市。这年头上市意味着发财,老板成了亿万富翁,高管成了富豪,员工便是有钱人了。第二是林楠进入董事会。这个年轻人到公司不到一年时间,上升速度如坐火箭,不过大家也不嫉妒,谁都心知肚明,人家是老板的人。
这项决定做出的当天晚上,徐卓即约请林楠共进晚餐。去还是不去,林楠举棋不定,给陈英发了个信息请示。陈英的回复就六个字:“少喝酒,多倾听!”
公司司机开着宝马X5把徐卓和林楠送到了西郊南都名人定制会所。在翠绿掩映的花园般小山脚,进入了这个外表低调内敛、室内豪华的私人会所。
会所男司仪领着他俩通过一重接一重大门、小门,穿过蜿蜒曲折长廊,来到一处水天一色湖边,再沿着小湖转悠了一会儿,驻足于古香古色的小桥前,男司仪躬身指向湖中小亭:“请步入用餐!”
餐亭由有机玻璃制作一体成型,四根原木柱子漆成原色,亭上瘦金体“悠然醉”四字赫然在目。进入亭中,无论是餐桌还是餐具,无不金碧辉煌,熠熠生辉,俨然皇家气派。当天南都气温高达36度,亭中并无空调,却凉风习习。
落座后林楠悄悄问徐卓:“这一餐得花多少钱?”
徐卓没有直接回答:“林总能来,花多少钱都值得!”然后补充道:“这是私人会所,收年费的,一年15万。”
林楠见徐卓如此厚待自己,赶忙双手作辑道谢:“晚辈受宠若惊,今后还望徐总多多关照,林楠毕竟年轻缺乏经验。”
“林总,你就不要谦虚了。你现在是董事长的人,我们都要仰仗你。”
林楠摸不着头,不知徐卓的话是真心还是客气。徐卓在公司的职位虽然仅比自己低一点,但资历最老。当年陈英刚从父亲那儿接棒的时候,对公司管理缺乏经验,也是徐卓从中协助,才有今天的成功。
一老一少在热络的气氛中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鸡汤穿海蚌,十锦捞鱼翅,海派烤鹅掌….这些美味佳肴林楠听都没听过,更不用说吃过。林楠大快朵颐,心情甚好,兴致一到,破天荒地多喝了几杯茅台。
见林楠有了几分醉意,徐卓向服务生挥挥手,三位艳丽美女翩翩而至,围着徐卓和林楠亦歌亦舞。美女们跳着唱着,其中一位瘦高女孩,长得跟冷小姿有点相像,她的肩带突然脱落,露出白花花的胸部,林楠色迷迷地盯着,大声喊了起来:“小姿,小姿!”仰头又喝了一杯。
他颤巍巍地欲站起来,晃了一下又坐了下去,喃喃着说:“小姿,你怎么这样,怎么这样,堕落了,堕落了!”
徐卓见状笑笑,让服务生把酒拿走,问道:“林总你没事吧?”
林楠似醉非醉地摇摇头:“没事,这酒香,不上头,喝不醉,不醉!”说着,盯着“冷小姿”:“你把衣服穿好,不要这样!”
徐卓轻声地问:“这几位美女有看中的吗,要不要找一个到里面陪陪你?”
会所里有专门休息室,也就是高档客房,提供会员休息。
林楠一听,似乎清醒了起来,他看看徐卓,再瞧瞧美女:“不能,这个不能的。我现在对美女没有兴趣,让她们走,走!”
徐卓示意美女们退下,并把打开的手机关上。原来,他的手机刚才与陈英处于通话状态,这里的一切直播给了陈英。
此刻的林楠是真诚的,他确实不想沾花惹草,他今天甚至在微讯上把过去认识的有一定暧昧关系的女孩全部拉黑。也就是说,她们不但看不到林楠分享朋友圈的任何信息,也联系不到林楠。林楠能够如此果断地选择陈英,并不再与包括冷小姿在内的所有有染的女孩联系,除了陈英暗中使力外,更主要的是林楠对生活经历的一种明智抉择。
林楠出生于教师家庭,受过良好教育,加上人长得英俊帅气,一直受到宠爱,特别能受女生们的喜欢。参加工作后,他明显感觉打工收入与自己的消费追求相差太远,非常羡慕那些有钱人家花天酒地的生活。说来有趣,林楠生活开支的缺口,有些时候都是那些跟他谈恋爱或对他有好感的女生接济的。有的女孩甚至每月固定给他几百元花,不为什么,只要林楠有时间能陪她逛逛街,看看电影什么的。
靠女生赞助过日子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为了改变命运,林楠苦苦挣扎,削尖脑袋往高处挤。从医院离职后,他选择工作单位都一定要高大上的公司,特别喜欢到国际跨国公司任职,但往往没干几个月就辞职了,他实在受不了过于严苛的管理制度,他需要的是高收入而自由的工作环境。
能去陈英公司上班,也算是机缘巧合。去年冬天他从国际跨国公司辞职出来,朝着回家的路走着。没走几步,空中飘起了雪花,下雪了。南都下雪非常罕见,他想多呆在雪中走走,顺便拍几张照片。走着走着,转了个弯,来到大型商业广场门口,门口小广场上正在举行自拍竞赛活动。比赛规则是:参赛者随机邀请一位异性上台合影自拍,自拍影像分享微讯朋友圈并同步上传至广场上方大型LED屏上,按点赞数多少决出胜负。林楠站在旁边看热闹,这么帅的男生,马上被女生抢着拉上台合影自拍。
林楠抬头望着大屏幕上自己在飞雪中的形象备感亲切。屏幕上穿插播放各类商业广告,其中一则招聘广告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家大型公司打出的招聘广告语非常有感召力:“一伙人,一辈子,只干一件事,创业赚钱!”其中招聘岗位有公关部经理。林楠看中了公关部。在他的印象中,公关部属于那种社交多,活不多,比较轻松的岗位。他拨通了人事部电话,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人事部让他第二天去面试。谁知道第二天面试的时候,被陈英无意间撞见了。
林楠惊叹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如果没有那场不期而遇的雪,如果没有商业广场那个自拍活动,一环扣一环,少了哪一环,他的历史都得重新改写。当然,林楠并不知道,如果那天陈英在公司没有从面试会议室楼道走过,这一切也不太可能发生。要知道,即使林楠被录用进了公司,陈英也未必能见到他,或者没那么快见到他。